后又立刻脚蹬着墙扑入拐角,堪堪才避开要把他们压碎的巨型金属。
硫磺味气体和烟尘四处弥漫,阿捷赫也一瘸一拐地撞到间舱室门口。很快就有墙壁里的人手在内侧给他们俩开了门。她跪倒在地,一边咳嗽,一边从嘴里和眼角往外冒血。
宁永学刚关上门,转眼就看到她的伤势迅速痊愈,但她本人也在迅速缩水。几乎只是转眼间,她就从半死不活的大型恐怖野兽成了条站起来才能堪堪够到他腰的幼崽。
“到地方了吗?”阿捷赫咳嗽着问道,“还有多远?”
宁永学一时半会没说话,他在阿捷赫面前蹲下来,一声不吭地攥住她毛茸茸的耳朵,握在手里。然后他立刻看到了她的爪子,——手指又软又短,中间缩着发黑的袖珍爪尖。
他感觉自己升起了一种无法自制的好奇心,于是捉住了阿捷赫一只手,轻轻按在她掌心的肉垫上,只见爪尖立刻从她又短又软的手指里露了出来。
阿捷赫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爪子,又抬头看了眼他,“你怎么就这么积极了?你莫非是只喜欢比自己小的吗?”
“那肯定没这回事。”宁永学双手握着她的腰把她举起来,从上到下仔细端详了一阵,“我只是看你这样觉得很奇妙。”
“为了不像你一样伤势太重就会行动不便而已。年纪更小的话,身体负担是会轻点。等伤势完全恢复了我就能恢复回去。”
“我能摸你的头吗?”
她一爪子划在他脸上,立刻留下三道深深的血痕,“我带你过来是为了让你早点找回大小姐,不是为了让你趁我看着年纪小就侮辱我的人格。”
“我身上也挨枪子了,虽然没你伤势重,但也很难走动。”宁永学说。
“没什么,我可以拖着你走,就跟拽着一根拖把在地上磨差不多,也费不了多大的劲。我表面上的年纪可能会有偏差,但我怎么都不可能像你的大小姐一样连一个你都举不动。”
“我的意思是你给我点血。”
“你还真好意思跟伤员要血啊?”阿捷赫睁大眼睛问他,“不过算了,这也是你莫名其妙的特点之一。”
她随即发出一声阴郁的怪笑,然后斜着把脸凑来,把小母狼的尖牙利齿咬在他嘴边两侧。被她自己咬破的舌头带着大股血浆涌入口中,这是个缠绵而漫长的吻。
等她把头抬起来,她说道,“差不多够了,快点出发,我迫不及待要看到大小姐的脸色了。”
可能是因为她想跟拖地一样磨着他在地上走,为了表示抗议,宁永学先把阿捷赫挟在了胳膊上,然后才继续上路。这次她用爪子摊开了卷轴,宁永学往地图的标注肯定能堵在炼金术士前路的小道走去。
他们右侧是坍塌后堵死的隧道,直通巨型竖井,前面远处则是一个奇异的交汇点,一打通往不同方向的甬道汇聚在一起,形成一小块极具科幻感的平台。好几个反光的弧形拱上闪烁着不规则分布的交错圆环,看着似乎是个控制台。
也许就是个控制台。
从地图上的甬道分布结合曲奕空当时的位置,炼金术士肯定会带着她经过这个控制台。各种甬道往前后左右不同方向延伸出去,有的甚至弯成螺旋形穿过上方天花板和脚下的地板,看着就像个小型神经中枢一样。
阿捷赫跳了下来,似乎在寻找被封存的曲奕空经过此处的感觉,跟着她耳朵忽然动了一下,尾巴也迅速往上抬起。她跳上一个弧形拱,毫无困难地站在边缘,宁永学看到她伸出爪子抓向一片虚空。
只见一道近乎沸腾的光闪过——很亮,但不是刺眼。它带着一种紫罗兰的色彩,近看几乎是黑的。
那光瞬间使得阿捷赫毛发剥落,全身僵硬,散发出一股焦糊味,有那么片刻时间,宁永学以为她要变成炭块和灰烬了。但是环绕她颈部的噬身蛇闪烁了下血光晕,很暗淡,似乎在一定程度上抵抗了这股强光。
于是她的头猛往后仰,双臂展开,像具犯了快被烧焦的尸体一样倒在他怀里。
她的四肢像死去昆虫的腿一样收缩,手爪颤抖,皮肤也跟着剥落,露出鲜红的肌肉。
“居然没死透啊?真是稀奇。”炼金术士的声音从一片虚无中传了过来,“往前走一步,到我身边来,我们可是说好的要让你给你我助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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