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雪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短袖,应该是很久没换过了,有一些脏污。
沈鹤心看着他身上的污渍,叹了口气:“薄雪,我给你洗个澡,好吗?”
薄雪神情怯怯的,刚想回答,就打了个小小的嗝,他又面色通红的闭上了嘴,只是矜持的点点头。
沈鹤心笑着摸了摸薄雪的脑袋。
他们家的浴室很小,幸好沈鹤心还只是一个读高中的青年,薄雪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饶是这样,在这间浴室里,他们也显得略为拥挤局促了。
沈鹤心先给他洗头发。
薄雪的头发有点长,看上去像个漂亮的女孩子,他有些紧张地看着沈鹤心帮他洗头发,小声道:“哥哥,是不是不好看,我也不喜欢长头发。”
“好看。”沈鹤心微笑,“就留长头发吧,薄雪。这样的话,会显得你很漂亮。”
薄雪抿着唇偷笑,沈鹤心注意到了也不戳破,帮他仔仔细细洗着头发。
沈鹤心家里没有小孩穿的衣服,他只能在自己抽屉里找了又找,才勉强翻出来几件压箱底的衣服。
那些衣服还是他小时候穿过的,可是穿在薄雪身上,还是觉得大了点。
沈鹤心有些不满意,微微皱着眉。薄雪好像知道了他在烦恼什么,从沙发上跳下来,在地上转了个圈给沈鹤心看,低头嗅了嗅,展出一个开心的笑:“谢谢哥哥,我好喜欢这件衣服!它有你身上的味道。”
其实那件衣服很长,能够直接盖住薄雪的大腿根,下面穿着的睡裤也显得不伦不类的,看上去很滑稽。
可是薄雪很认真地看着他,浅色的眸子里闪着淡淡的光:“我真的很喜欢,哥哥,谢谢你。”
……
夜深了,弄堂里的灯光渐息,沈鹤心把屋子里的灯全部熄灭,只留下桌上的一盏台灯。
他把薄雪安置在了自己的床铺上。
可惜薄雪好像辜负了他的好意,一骨碌爬起身,聚精会神地看着沈鹤心学习,一点没有要睡的意思。
“你怎么不去睡?”沈鹤心以为薄雪是怕黑,站起身,想把床头的一盏小灯打开,又被薄雪按住了手。
“哥,我不怕黑。”他睁着大大的眼睛,专注的看着他,“我……我就是想等你”
“别等我,薄雪。”沈鹤心重新坐回了座位上,摸了摸薄雪的脑袋,“我要复习到很晚,你知道考试吗?我马上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考试,不这样的话很难通过的。你……你上过学吗?”
薄雪点点头,又摇摇头:“福利院的老师会帮我们上课,可是她说我长得太丑了,就不给我上课了。”
沈鹤心动作一顿,心里一处很柔软的地方被他这句话轻轻触动了。他看着薄雪,问道:“那你还想回去吗?”
薄雪摇摇头,用一种近乎是渴望的眼神看着沈鹤心。他伸出手,轻轻拽了拽沈鹤心的衣袖:“……我不想走,哥哥,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不想离开你……我会拖地、洗衣服,吃得不多,可以穿旧衣服……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学的。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沈鹤心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
半晌,他才摸了摸薄雪的脑袋,像是在安慰:“嗯。”
一点半的时候,沈鹤心才把考试要用的知识给复习完。
薄雪就裹着被子,小小的身体微微蜷着,靠在他的桌子上,睡着了。
沈鹤心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
他把薄雪抱到床上去,帮他掖平了被角,站在床边注视了他一会儿,忽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今天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离奇,可是现在正安安稳稳的躺在他床上、穿着自己衣服的小孩就在眼前,他是真实的。
他慢慢想着明天应该给薄雪带什么东西回来,几件能够换洗的衣服,几本书,还要那个老面包——
薄雪居然喜欢那个味道。
还有……他得想个办法,让薄雪去上学。
他现在已经高二了,再过半年就高三了,如果薄雪每天都关在家里,别说他自己不放心,就算是薄雪也迟早得给憋坏掉。
沈鹤心想了又想,还是得让薄雪去上学。
他现在手头的钱还算多,父母的公司留给了他,因为无力操持,低价抛售了。
经过几方削弱,沈鹤心的账户里还剩下几万块的存款,再加上他省吃俭用和获得的助学金,供他一个人上大学和日常开销,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再加上薄雪,日子就得紧巴不少。
沈鹤心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个兼职。
他正盘算着自己该做些什么,一边去柜子上抱了一床被子,准备打地铺睡。
那张床太小了,薄雪睡就刚刚好,再加上一个他,可能会挤着薄雪的。
然而,薄雪却好像被他的这番动静给闹醒了。
他揉着眼睛,有些不解:“哥哥,你在地上铺被子干什么?和我一起睡不行吗?你也讨厌我吗?”
沈鹤心抬起眼睛,黝黑的眸子望着他,急忙否决道:“不是,我只是怕你挤着睡不好……”
他的目光落到薄雪的脸上时,立马认了输:“……唉,我来了。”
他把被子又一股脑地全数塞进了原来的柜子里,脱掉外套,躺进了已经被薄雪捂得热腾腾的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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