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好。”
曲爷爷面色冷厉,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叶知郁只在心里默默吐槽果然曲项天性格扭曲成这样是因为有肥沃的土壤。
心中正想着轻松的事情,谁知耳边突然挂过一阵风,清晰的响声带着男人的一声闷哼,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
“孽障!”两个字咬字清晰,带着股锐利的怒意直逼而来。
周围所有的交谈声皆因为老人这一下而消失无踪,叶知郁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气得浑身发抖的老人,赶忙抬头去看曲项天的脸颊。老人下手当真是不留情面,打得极狠,纵使曲项天浅麦色的皮肤都浮现出可见的微微红肿。
眸光闪了闪,曲项天正过视线,再次直视老人。
显然他很冷静,可是她却慌了。眼下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畜生……畜生!”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和来路不明的女人擅自结婚!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对不该动的人擅自动手!!”
老人说得十分激动,脸颊憋得通红,额角青筋乍起,嘴唇也颤抖得厉害。
曲项天也不说话,直视沉默着站着,姿态依旧不卑不亢,叶知郁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不知所措。明明是近百人站在大厅里,却静得几乎能听见她紊乱的心跳声。
老人似乎找回了些理智,压低了声音,语气却依旧狠厉:“纪委的人跟我说你前些日子检举了军委那里一个姓肖的男人,今天他就被双规了。是不是你干的?我都跟你说什么了!低调!我们曲家不求高官厚禄!只求平稳!结果我还查到了什么!原因是这个女人!简直胡闹!”
“看看,绑架,甚至出动了你白叔叔的资源——还是为了这个女人!”
“我们曲家无功于国家,但求也无愧于国家!你看看你,沉迷女色不知好歹!畜生……”
“我当初!我当初就不该接你回来!”
“烂泥扶不上墙,曲家的污点,就该烂在外面!”
老人说完这话似乎怒极,脚步也有些虚浮,曲项天虽然不说话,然而叶知郁还是从对方徒然僵硬的身体和紧绷的下颚察觉到,曲爷爷狠狠踩到了他的痛处。
原来,“失散的心头肉”和“主动销毁的污点”,他是后者。
“哎哟爸,说好的不生气呢,你看看你这血压又要上来了!”
叶知郁只觉得一团素白的云从眼前飘然而过,那娇滴滴的女声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显得十分突兀。面容姣好的女人不知从哪来冒出来,施施然扶住曲爷爷颤抖的身体,脸上的神情是明显的责怪。
“阿天!你看看你怎么就是不懂事!看你把你爷爷给气的!”女人轻蔑的眼神扫过叶知郁,像是阴狠的刀子,恨不得在她身上钻出洞来,然而垂眸的瞬间,那眼中又是忧心柔媚顿生,好不可怜。
“爸,这个家可就靠您撑着了,您可不能有事。今天是您生日,要高高兴兴过。阿天也不常回家,今儿生日结束也就走了,爸您可别再和自己过不去了。”
女人的话乍看之下是在安抚老人,个中深意却尽是挑拨之意。按她的意思,曲项天就是摊扶不上墙的烂泥,而且不仅如此,他不过是个外人,今日之后又可以眼不见为净,为这么个外人生气不值得。
虽然她叫曲爷爷“爸”,但是在叶知郁眼里,这显然不是亲妈该有的行为。
她此刻不用看曲项天的表情,单凭他僵硬的身体就能猜到他现在脸色是多难看。如今他已经变得强大,拥有力量。然而在这个家,却依旧遭到这样的对待。她几乎不敢想象,当年只有8岁大的他,是怎么一步一步在这样冷酷残忍的环境下挺过来的。
他从没有过真正的家人,过去没有。而现在不同了,她是他的家人。
这个念头几乎是一经升起,叶知郁的一腔热血瞬间就涌了上来。仿佛某种义务降临在她的身上,作为他的妻子,无论他们之间真实的感情如何,现在,在这个大厅,这近百人,应该被称作他的家的地方,只有她是他唯一的,真正的家人。
“曲爷爷,今天是您的生日,晚辈本不该扫你兴致。然而既然您如今已经没有了兴致,有些话,晚辈不妨斗胆和您一说。”叶知郁微微从曲项天怀中退了开些,乌黑的眸中闪烁着某种光泽。曲项天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眼底的光芒,脸上飞快闪过一丝错愕。
那白衣女人闻言脸色一变,恨恨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在我们家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