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看来,木君禾会醒来的机会几乎微乎可微,太渺茫了。若不是为了给你一个生的希望,当初我们也不会告诉你他可能会醒。”
“不是生的希望,是为了能够封印他这个大魔头,封印他体内的破军之力。”听着她生硬的语气,司夜不禁有些恼怒,“你有完没完啊,你这个人到底有心没!”
“有,还等着给他。”丝毫不避讳,不带一丝感情的说着。“我不会被你们攻陷的。我不会认可你们的,无论你怎么说。”
“呵,”司夜冷笑着说,“就算有你给他心,他也不会醒来。有心,也不会是从一具冰冷没有心跳的肉身变成另一具多了温度和息心跳的肉身。”说到这儿,他不禁冷讽司徒,“你这么聪明,不会是猜不到吧?你的身子,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就只有青华给治好了,你就不怀疑他用了什么法子吗?你们火凤一族,生来,便是世代继承司命的命,一旦接受了司命一职,再将其舍弃,便等同被上天所抛弃,被剥夺长生,如同凡人一样短暂地消逝,就连你的阿姐,也不例外。要让你这一个被抛弃的火凤如同寻常神仙一样活着,这简直就是在逆天。你的父母,你的阿姐,每一个火凤,都难逃这样一个命运,也是死在这样的命运之下。为何独独你,可以逃过这一劫?”
“所以?”她开口,却是一副了然的模样,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之情。
“当然是他挖了木君禾的心,给你炼成了丹药,不然,你怎么过了千年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戳他心窝子,你说是吧?泽夕。”分明是能丢她如地狱的话,司夜却如此漫不经心地开了口,轻描淡写的说着。
“怪不得,怪不得。”说着她也冷笑起来,“我的命,不过是君禾的心换的,和你们又有何干系?”
“你就是这么想的?青华宁愿让你误以为他在作践木君禾,让你因此而怨恨他,也不希望你知道真相之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这么对他?你的心,还是肉长的吗?”
“抱歉,我的心很小。只看得我心之所向。”嘴角上扬,忍不住露出嘲讽之意,“这么说,你是为了替他打抱不平?你违背他的意愿,把所谓的真相告诉我,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他对我到底有多好吗?”
“我是不想,让他成为第二个木君禾。你虽不爱他,也不理解他对你的爱,可是他却爱你至深,如果你对他出手,他肯定也会……”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司徒打断,“肯定也会和木君禾一样,不会伤我,甚至不会反抗,对吗?你想这么说吗?哈哈,你错了!大错特错!他和君禾不一样,他也不会成为第二个君禾。君禾的视线很小,只看得到我。是我对他出手,让他心如死灰,他是自己想要求死的。连我这个当初鼓舞他,告诉他我们之间不会覆灭的人,如今都要亲手斩杀他,他还有什么好活着的了?他和每一次一样,都尊重我的每一个抉择,哪怕我要后悔,他也不会犹豫的。师父既然想到要让以仇恨活着他就料到有朝一日我会手刃他。而为了让我活着。他更不会让自己死在我手下,一旦他死了,我的仇恨没了。那我又可以借什么而继续活着?他非但不会再自己死在我手下,还会一次次让我的复仇之路失败,让我一次次被他愚弄……我的心,又怎么不是肉长的呢?”说到这儿。她语气变幻,带着一丝苦涩和哀愁。“若不是肉长的,我又怎么会这般疼?”可是,她不能再沉溺在师父的温情之下,她必须清醒。好好重新看一看身边的人,真正的心思。
“你这么聪明,又这副了然的模样。怕是早猜到了你能活下来,跟青华挖了木君禾心的事拖不了干系吧?他还怕你失控。又拿一命换一命当法子,把自个赔了进去。现在看来,你冷静的很,他的担心有点多余。他要是知道他做了那么多,你还是这样无动于衷,不爱他就算了,连一丝感动都没有,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不值?”
“那也和你无关,你说得对,拿自己的命换一句不会醒的肉身,划不来,我虽然伤心难过,但是不傻。”说到这儿,她顿了顿,“不,是傻了一千年,现在也不应该继续犯傻。一码事归一码事,师父救我,疼惜我。我自然记着,可是,君禾的事,我说过我不会原谅。”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嘴上不饶人,谁也说不过你。”说着,他从床榻上起身,准备离去。
“是吗?你倒是变了许多,在我记忆里,你是洒脱随性的,如今,倒是越管越宽了。”背对着她的人忽然停下,“谁让你这不识好歹的小妖精,迷得这三界不少男人为你神魂颠倒。你居然还是个神种,真是奇了怪了,不投生做妖,也真是可惜了。”两个人,都不愿意输了半点。一想到那些说她迷了大魔头,让大魔头败在自己手上的传闻,她又不禁开口,“那么,你被迷到了吗?”分明是冷言冷语,却带着半分调笑,这下让司夜也愣了神。
“是呀,曾经动过心思。不过,你不是说,那不是我吗?你不是最瞧不起我这死不了的神话了?在你看来,身死人灭。我不过是继承了他前生的记忆而已,不是吗?”说完,便无了踪迹。
就算是神,也会被这世间情爱,乱了心神。这般忿忿不平,难道就丝毫没有自己的情绪在内?真的只是为了青华而觉得不公吗?不止吧?是的,连他自己也知道,不只是这样。就是看不惯她那副,眼中只有一个木君禾的模样,只有木君禾对她的情是情,其他人难道就不是真心付出了的吗?她就可以这般轻贱别人的感情了吗?她凭什么那么说,她连看也没有看,就认定了他不是她记忆里的人了。除了她所认定的人,她一早就判了其他人的死刑。她不值得!心里那一丝的愧疚,每一回都要借着喝酒才敢去见她的那份心情,已经被自己心中的这份不平和不甘磨的所剩无几。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她有些失神。她从来不知道,情爱还有另一种方式。在她的认知里,喜欢一个人,便是瞧着他欣喜。爱一个人,便是拼其所有对他好。她不知道,还有种人,会因为爱而不得,会因为被忽视被冷落,心生不平,会觉得不值,也会感到后悔,会硬起心肠,将自己的这份情随意丢了,然后当做没事一般,继续好好走下去。她承认,她被这几句话所惊扰,可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能够继续沉寂在这样的问题里。她还有太多,要去做的事。
必须在师父还没有察觉到一切的时候,一击得胜。师父走得急,顾不得这里。定是去了七莲池。那儿的禁制已被自己打破,他必定更为小心,这几日,他也定是要为了禁制而费些心思,若是自己所料不差,那么他一定会在整个七莲池外设下结界。
在她的刻意之下,让自己显得狼狈不堪,而其实自己的伤并没有他想的那般重,她并不想伤害师父。甚至在得知大叔活着的消息之后,她也始终没有怪过师父。她并没有司夜想像中的那么恨师父。相反,师父的猜测更为准确,她确实是恨极了自己。若不是自己被鼓动了,师父和司夜其实也根本没有机会能够得到君禾的残体,动手伤人的也是自己。而她也相信,师父这么做,如果有一半是为了三界苍生,那么另一半就是为了君禾的心,他一定早就得知了君禾的心可以救自己,才会出此下策。既然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那么一切就应该让自己来结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