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甚至衣服都没脱,就睡了。
飞机上本可以睡的,可他实在睡不着,他自己也无法解释,明明重生之前他们也做过许多次了,他也早不是毛头小子了,怎么自己还会如此兴奋,甚至比那记忆里的第一次来得……更让人热血沸腾。
昨晚要不是看她实在累了,顾忌她的身子,他只怕真的就再待一天了。
飞机上时,他就抑制不住地在旧时光和现实之间来回回想,睁开眼就想起她今早想说没说出来的不舍,小眉头始终皱着,他用手也没让她松下去,还要强撑着笑,让他走。
那一刻,对他来说太过难得,可闭上眼……就和过去的回忆打了个照面,也更加厌恶从前的自己,不,或者说是……憎恨。
那个时候的少年,骄傲的不肯低头说一句喜欢,卑微到尘土里的少女,却低着头不敢奢求。
他们最常有的画面,是他不断惹她生气,她红着眼骂他,“周嘉扬我最讨厌你了!你怎么就那么烦人呀!”
他不是烦呀,他只是想让她多注意到他,哪怕以这种方式啊。
她会生气,说明在乎,当时的周嘉扬还会一边偷着乐。
他就是吃定了她喜欢他,太过笃定她终究是他的,而就是这种自负,给了简颜太多的不安。
他这一生走错的两步路,即便重生也无法挽救的,是曾经简颜内心最大的芥蒂。
周嘉扬爱简颜,爱到想对她好,又怕给她压力,所以时不时撩拨试探,初三那年,听打球的兄弟说,和别人走近一点可以看看对方是否喜欢自己。
他真的试了,却不是他想要的那个结果。
他的计划原本是她生气或者哭,自己哄哄她,然后两人说个清楚,然后跟她上同一所高中,再同一所大学,不信她还能跑哪儿去,可年少的他,低估了简颜的倔脾气,也忘了简颜的蜗牛壳有多厚重。
他第一次开口解释,说和玛丽没什么的,简颜却说,与自己无关。
什么玛丽,什么班花,她都不在乎。
简颜专心致志地学习,高中义无反顾进了市一中,她从校园疯传周嘉扬和宫玛丽在一起的时候,之所以不问,大概就是觉得这就是真正的周嘉扬。
毕竟,他的风~流史,她早已听烂了。
原本就是嘛,那样的一张脸,加上家庭什么的,无论在哪里,都应该是高高的,遥不可及的存在,至少对简颜来说是。
他是她永远也买不起的奢侈品,拥有了又怕别人惦记,得不到又念念不忘。
她知道,她一早就知道,可当有好事的同学开玩笑说,你们关系真好,真的不是小情侣吗?简颜嘴上说不是,内心也还会窃喜。
他对自己,到底是不一样的呢……
但这一切,如今看来不过是个笑话,她现在看见玛丽就难受,友情和爱情,她在同一天全部失去了。
简颜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却还是忍不住会笑,觉得自己真可笑。
一中,周嘉扬成绩虽然达不到,但也差不太多,何况也有关系,若是真想进其实不难,可初中毕业的那个夏天,简颜第一次不再对他妥协,“我们原本其实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这样说。
周嘉扬和宫玛丽撇清关系,正常人看来不过是分手罢了,简颜实在不认同他的爱情观,只想离他远一点。
周嘉扬也生气,专门去了离她最远的二中,然后……还没开学就后悔了。
简颜忙着学初测验,要冲进最好的尖子班,无论他何时找她,哪怕直接跑到她家里,站在她面前,她头也不抬继续看自己的书,他闹脾气地拿走一本,她继续翻下一本,全程当他是空气。
像个没有脾气的木偶。
眼下她已经铁了心不要他了,怎么办?周嘉扬气得把那个打球的兄弟拉黑了,还有但凡打球有此人,敌队的话,周嘉扬就会把对方虐的很惨很惨,同一个队的话,呵呵,小爷直接甩手走人。
事情有了转折是直到高二那年,江省遭遇变异型甲流事件,他第一天听了消息,就找机会想去看她,但她电话不是占线就是关机,他直接跑了去,发现学校直接被封锁了,外面进不去,里面出不来。
第二天,他又来了,还是一样,于是他专门等到天黑了,从他们操场的铁栅栏翻了过去。
她前一晚发了烧,这晚又在晃荡,还抱着个女人的胳膊,周嘉扬摸摸她的额头,她又要躲,被他大手按住了后脑,另外个疯女人锤着他乱打,他也不躲,“今晚上可能还会回烧,一会儿回去把窗户门都打开,透透气。”
走之前他说,把我从黑名单里拖出来吧,我以后不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