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白兔恼羞成怒:“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啊?!”
“都杵在那里干什么?快帮忙端菜,你们要迟到了!” 冷凝霜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喊。
“唔,今天是娘做早饭!”二兔扯着脸皮道。
大兔摇头轻叹口气。
早饭是蔬菜粥、烧饼、酱瓜、咸肉和一碗鸡蛋汤,只有汤粥是冷凝霜做的,其余全是白兔昨天早上做时剩下的。
二兔爬上加高的椅子,不喜欢地道:
“我不想喝粥,又烫又不好吃!”
“你给我安静吃饭!不许挑食!”冷凝霜把粥碗放到他面前。
大兔小大人似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把粥和鸡蛋分开煮嘛?!”
冷凝霜讪笑道:“我是想多加道菜嘛。”
大兔看着她,手一摊。落寞沮丧地说:“娘,你果然只会做煮的东西!”
冷凝霜满头黑线,二兔也就算了,连大兔也这样说,她忽然觉得自己当娘的尊严没了!
白兔呵呵一笑,忙道:“好了好了,粥和鸡蛋汤都很好喝,你们快吃饭吧!”
饭后,白兔收拾好书箱,拉上双胞胎。父子三人出门去学堂。
冷凝霜把他们送出门,一直望着他们走远了,才掩上大门去洗碗。
随着“笑笑生”的名号越来越响。她几乎不再从事抄写工作,而是专心致志于春宫画和春宫小说的事业,隔三差五搞个噱头弄个限量版,几乎每本都在几十两甚至几百两的单价。
白兔的绣工被映月绣楼捧红,现如今已经被誉为南部一绝。身价也随之水涨船高。
自从去教书后,他没有太多时间专注在刺绣上,因此改为每年绣一到两件大型绣品,单价通常在几千两甚至万两。无论郭掌柜怎样游说,他就是不肯多做,把对方气得吐血。
吃的是地里的收成。富余的积蓄也因为和谢家的关系,被她拿去投了好几家稳赚的商铺。
综上所述,他们的日子安定且富足。她也有一半变成了家庭主妇,并且还自我感觉良好。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个疏淡的浅笑声:
“夫人今日的心情可好些?”
冷凝霜眉一皱,回过头,却见兰墨凉和慕吟风出现在院子中央。兰墨凉正隔着厨房门槛含笑望着她,慕吟风看着她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愤怒与敌意。
哈二去捕猎了。家里只有冷凝霜一人。
她慢条斯理地擦干了手,跨出门槛走到院子里。冷漠地开口:
“私闯民居,真没礼貌。”
“我敲过门了,是夫人你没听见。”兰墨凉含笑解释。
“没经过主人同意不准擅入,三岁孩子都明白,你不懂吗?”她漫不经心地摸了摸指甲。
“你还不依不饶了……”不知为何,慕吟风对冷凝霜的敌意很深,总认为她的冷淡是故作高贵、东施效颦、十分恶心。一口怒气上来,他咬紧了牙。
兰墨凉一把拦住他,安之若素地对着冷凝霜微笑道:
“夫人,恕在下唐突,在下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冷凝霜看了他好一会儿,转身坐在院内的长凳上,冷淡地道:
“想说什么一次说完。”
兰墨凉笑笑,隔着方桌擅自坐在她对面,温和开口:
“我看得出夫人并非贪慕权贵之人,但还请夫人为晋国的局势想一想。皇上虽有七个皇子,但前五个出生便夭折。太子殿下排行第六,本来一直作为储君成长,没想到也没躲过病逝的结果。现在七殿下是晋国唯一的皇子,皇上病重在床,一旦将来的某一天……以现在的情形看,这一天说不定会很快。
夫人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若七殿下不肯回国继位,一国无君国家势必会陷入混乱。朝臣们蠢蠢欲动,藩王们各怀鬼胎,一旦战争伊始,将会一发不可收拾。晋国一乱,别国一定也会介入其中,到时候便会天下大乱。如果天下大乱只是因为夫人你今日没有劝说殿下回国,白白地当了罪魁祸水,夫人岂不冤枉。“
这番话他始终用含笑的嗓音说出来,好像他多亲切似的。
冷凝霜冷冷一笑,眼眸眯了眯,声音缓慢低沉,带着动听的薄凉。
“少给我戴高帽子,别说天下大乱,就是天下崩塌、所有人全死绝了,我也不在乎。”
她往椅背上一靠,冰冷地望着他的脸,不屑地笑道:
“虚伪做作的大少爷,威胁、谴责对我是不管用的,你就少费些口舌吧。我不想做的事,没人可以逼我。我家相公不愿的事,也没有人可以逼他。”
兰墨凉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轻慢地笑道:
“夫人,你就不怕死吗?”
凛冽的肃杀,寒凉的嗜血,冰冷的威胁,却被他用恍若谈天气一般的语气说出来。
可惜的是,冷凝霜的眼里没有一丝哪怕是被掩藏的惧怕。她眸如墨染,透澈无澜地望着他,忽然扑哧一声笑了。
紧接着,她的双肘放在桌上,五指相扣平铺,下巴微微抵在交缠的手指上,含笑望着他。声音清冽如冷泉一般,带着能刺透对方骨髓的寒意,一字一顿:
“我说了,威胁对我是不管用的。”
“若是你的儿子死呢?”兰墨凉的眸子不见涟漪,淡然含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