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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霜已经做好了早饭,饭都吃完了,那父子三人还没回来。
直到接近晌午时,白兔才抱着洗衣盆,嘻嘻哈哈地和双胞胎自河边归来。哈二慢吞吞地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甩湿透了的毛发。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怎么才回来?!”冷凝霜迎过去,不满地问。
结果父子三人齐齐地一吐舌头,白兔将洗衣盆塞给冷凝霜,笑问:
“娘子,有饭吗?”
“在厨房里。”冷凝霜微怔,回答。
于是白兔就高喊着:“好了,我们去吃饭吧,吃饭,吃饭!”带领两个同样随声附和高喊“吃饭”的儿子,到厨房吃饭去了,留下满头黑线的冷凝霜。
冷凝霜将洗好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搭在竹竿上晾晒。一大盆衣服和床单,晾晒的竹竿占了半个院子。
不久,父子三人吃饱喝足,从厨房里出来。
冷凝霜整理好屋子后,就出门去村里的孙猎户家。将托他处理的小山羊带回来,预备烹制好之后给哈二当晚饭。
回来时,刚踏进院子,就看见白兔在枝繁叶茂的桃树底下铺了一张大大的凉席。父子三人全都只穿了一条短裤,平铺着、四脚拉叉地躺在凉席上,正在那里玩叶子牌。
哈二的屁股坐在凉席上,脑袋却放在地上,用一块长布巾盖住湿乎乎的头,睡得正香。
冷凝霜嘴角抽抽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娘,河里的湿气太重了。洗完之后身上凉凉的,我们正在这里晒太阳,想自然风干。”大兔平躺在席子上。闻言,仰着脑袋说。
“风干?”冷凝霜满头黑线地道,“你们又不是鱼干!”
“娘子,过来一起玩叶子牌吧。”白兔惬意地喝着一杯温豆浆,笑着招呼道。
“我还有那么多事呢。哪有工夫玩牌。我说你,他们才三岁你就让他们玩牌。你若是闲着,你们爷三个就去后院把长出来的杂草给拔了。省得明儿你们又要去学堂了,还得我一个人弄。”
“现在就拔啊,还没到秋天呢!”
“现在才发芽,连根拔起更容易。如果等到秋天全都长出来了,就会像去年那么麻烦。”
白兔回忆起去年秋天,嘴角抽了抽。霍地跳起来,高声号召道:
“好!那我们去拔草!儿子们,走吧,跟爹去拔草!”
“不要,太阳这么热。我会被晒黑的!对了,刚洗过澡。我去做个萝卜面膜吧!”二兔登时站起来,一边照着镜子说,一边往屋里走。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告辞了。”大兔一本正经地立起,转身款款离去。
白兔满头黑线地一手抓住一个儿子的后衣领,咬着后槽牙,无语地道:
“你又不是女人,还只有三岁,做什么面膜;还有你,又不是来做客的,‘告辞’这两个字用在自己家里属于滥用词语。跟我去拔草!”
二兔拼命挣扎:“不要!我不要去啦!我要去做面膜!是你说的,皮肤要从小保养!”
大兔同样挣扎剧烈:“啊!原来我滥用词语了!那我要好好读书才行,放开我,我要去读《史记》!”
“你一共认识的字还不到一千个,读什么《史记》!跟我去拔草,晚上吃炸虾!”无奈,白兔只有抛出食物攻势。
下一秒,双胞胎立刻停止挣扎。
顿了顿,大兔乖巧地转身,一边往后院走,一边认真地说:
“哪能让爹爹一个人拔草,那样太不孝了。”
“嗯!我是好娃娃!我去拔草!”二兔一边大言不惭地说着,一边跟着哥哥到后院去了。
白兔望着这俩熊孩子,嘴角狠抽,转身,也跟着去了。
冷凝霜无语抚额。
子时刚过。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是蟋蟀凄切的叫声。夜晚的氤氲弥漫在空气里,织成一张清冷的网,把所有的景物全都罩在里面。任何的一草一木都会因为这份清冷的静寂,而变得不再像白天那样真实。
模糊、空幻的色彩掩藏了所有,诱导出如梦似幻的错觉,酝酿着危险。
冷凝霜在睡梦中,忽然感觉到身旁的白兔有点不对劲,迷糊醒来,却发现白兔已经坐起来。
月光刚好透过窗纸照射进来,映在他的脸上。恍惚间,她忽然发现他现在的表情是她从没见过的,如此的沉凝、如此的阴冷、如此的肃杀。
心脏猛然一沉,她惊讶地低声问:“怎么……”
然而话未说完,就被他捂住了嘴。
紧接着,迷蒙的月光下,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蒙面黑衣人手持寒光灼灼的长刀,蹑手蹑脚地潜了进来!
冷凝霜明显感觉到白兔身上的气息一变,凛冽得让人心惊!
一声诡谲的破空声,刚进来的蒙面人还没看清屋里的格局,就被一颗飞来的石子镶嵌进喉咙,瞪大一双眼,扑通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门外顿时响起一阵粗重的倒吸气声,一个嘶哑的声音开始放声大吼:
“阿圆遭暗算了!有埋伏!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