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太初这话一出,将大殿里那些后妃们吓了一跳,纷纷向上首的三人看来,想看看三人什么表情。
南夜太初是一贯的吊儿郎当,视繁文缛节和规矩如无物,正没个正形地侧仰在玉塌上,脸上搭拉的眉眼从上往下地斜睨着底下的众人,似笑非笑。
千陌脸上微笑的表情不变,好似南夜太初说的话与她无关一般,一派云淡风轻——只因南夜太初这样的话在她面前说得太多了,她早就见怪不怪,对此已经免疫。
皇太后也知道这个爱孙的德性,嘴里没个正经,你永远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见场面似乎有些冷场,底下的后妃们正悄悄看戏,皇太后便假装将老眼一瞪,噘嘴笑骂道:
“初儿你还是这副顽皮性子,总爱和哀家开玩笑,柳丫头明年春上就要和那个庄主完婚,你可不要胡乱说话坏了她的名声。”
南夜太初坐起身,声音慵懒而坚定:
“皇奶奶,陌儿不管她嫁给谁,最终她一定会是我的!”
“真是越说越没形了,去去去,这儿都是女人们,你一个大男人就莫混在我们这里面说话了,害得哀家想和她们说点体已话都不方便。”
皇太后拿南夜太初没辙,只得将他往殿外赶,无奈南夜太初脸皮厚,当她的话耳边风,依旧笑眯眯地赖在她身旁不肯走。
“不要,我哪儿也不去,皇奶奶这儿暖和,外面冷嗖嗖的,你想冻病孙儿呀?我的病可是才好没多久。”
皇太后对这个孙儿真是头疼,打又舍不得打,骂又舍不得骂,脸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千陌见状,便站起身,对着皇太后优雅地福了福身,声音清脆地说道:
“太后娘娘,听说御花园里有片梅园,开得正好,我想去摘几枝来,给您做个插花,请太后娘娘容千陌告退。”
皇太后此时巴不得千陌和南夜太初两人中有一个人走,既然她的皇孙要赖在这儿赶不走,千陌识趣地找理由离开就最好不过了,赶紧笑吟吟地挥手:
“好好好,难得柳丫头有这份心,你去吧,等会记得去花萼楼,午时正式在那开宴,别错过时辰了。”
“好的。”
千陌笑眯眯地答应着,步履轻盈地出了万寿宫。
“皇奶奶,孙儿忽然想起还未给父皇请安,我去去就来。”
南夜太初转了下眼珠,找了个借口就要起身离开,皇太后一把按住他,老脸上一脸精明:
“急什么,以前没见你请安这么积极过,皇上马上就会来给哀家请安,你不用去了,就在这等着吧。”
皇太后别看她年纪大了,手上还真有点劲,南夜太初被她拽着,不使力还挣脱不开,只得将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大殿里的女人们聊着八卦。
千陌出了万寿宫,呼了口气,里面烧着炭火,太闷了,还是外面这干燥寒冷的空气新鲜。
其实南夜京城是有名的春城,冬天只要不下雪,并不是特别冷,相对于北方动不动就是零下多少度,此时的京城按千陌在现代时的天气测温来说,大约在5到10度左右。
只是这种几度的天气,对于习惯了温暖天气的南夜人来说,就算是极冷的了,但这种天气并不多,时间也不长,他们也就只是烧烧炭炉而已,并未沏火墙和地龙,所以会显得房间里很闷。
千陌来了好几次皇宫,现在也不再路痴,对于从万寿宫到御花园的路,已经比较熟悉了,便一路旖旎前行。
今天她身上依旧披的是那件火红的貂裘斗蓬,在这冬日的单调清冷景色中,便平添了一抹亮色。
天气冷,人们都躲在殿内烤火取暖,所以御花园里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甚合千陌的意。
随意地在御花园里走着,转过一片假山,在九曲回廊的那一端,一处人工湖边,千陌发现居然有人比她还先到这儿赏景。
远远地,她便看见一袭斑斓的大氅以及从大氅下飘飞的月白绸袍——是那个艳倾公子。
他虽然裹了件鹤氅,但里面穿的实在是单薄,竟然不怕冷地站在湖边。
一湖、一人、一回廊,白衣如雪、鹤氅锦绣、青丝飞扬,再配上他身前湖面上翻飞的海鸥,满满的画面感,煞是好看。
这也是个孤寂的人吧,或许和她一样,也不甚喜欢那满屋子的烧炭味。
千陌不欲打扰他,正准备绕道,那头艳倾公子的声音却淡淡地飘了过来:
“既然来了,就过来聊一会吧。”
咦,这人长了后眼睛不成?居然知道有人在他后面,还隔着几丈远呢!
千陌往周围看了看,没有别人,应该说的就是她了,正欲迈步上前,那头,艳倾公子见没人回应,便转了身过来,在抬眸看到千陌时,眉梢轻挑,嘴角微扬:
“咦,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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