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桌下的手紧紧握成拳,额头上的青筋也若隐若现,此刻正极力用内里压抑着不适,调动体内真气想保持清醒。
他本想着喝得快些舌头和喉咙可以少遭几分罪,结果陆霜……是要玩死他?
钟黎意识到陆霜许是误会了什么,随即他转眼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总不至于允许孙女在家中斗酒吧。
怎料她点了点头,“好,就依霜儿。”
天阔边仅剩一抹橙霞,老嬷嬷见老太太难得这般精神,很及时地点了些灯笼来。
钟黎把刚到嘴边的“天黑了”这个推辞话术给咽回了肚子里。
晚风一阵一阵没有规律可寻地掠过,卷走了些钟黎脸上泛起的热意。
他觉得陆霜跟只好斗的猫儿一样,不仅好斗,还傲娇。
陆霜赶鸭子上架,拿着自己的酒盏就往钟黎的酒盏上一碰。
“干了。”
只见红唇往酒盏边一覆,陆霜头微仰,动作豪迈又不失灵气,热酒不几秒就见底了。
她把酒盏倒过来示意自己喝完了,“该你了。”
钟黎先前喝的两盏,后劲这会已经开始往上窜了,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在明知该适可而止的情况下,又不想就此罢休。
他甚至觉得,能陪陆霜这么一直闹下去也挺好的。
于是他也学着陆霜道样子,饮完后把酒盏倒过来示意。
陆霜见他上道,愈发来了劲,只可惜那酒壶里酒已不多,又喝了两轮后便空了。
“圆丫,你再去厨房取一壶酒来。”
钟黎的内力已经要压不住酒劲,醉意涌上来,扰得他看不清陆霜的脸了。
但他也还留着些理智,他清楚地知道,今天他若不认输,那真的会醉死在陆霜面前。
太丢人了,不要。
钟黎内心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放软了语气,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小声道:“家主,不要了好不好……”
陆霜斗志昂扬的,冷不伶仃被这么一句带着哀求的软话怔住了。
她有些恼,不想压下这难得的兴致,正想着拒绝,却对上钟黎那醉意朦胧的眼睛。
长睫微颤,薄唇被热酒润得娇艳,好一个求人怜惜的白衣美人。
“家主?”
拒绝的话卡在喉咙。
还是老太太发了声:“霜儿,小钟求饶了你也不好再步步紧逼啊,你好酒无妨,酒品可是不能丢的。”
陆霜轻咳了一下,顺着老太太的台阶往下走,“祖母说的是。”
“那今天便到这吧,祖母早些休息才是。”
老太太回寝屋前,还招陆霜过去,在她耳边小声说:“霜儿,祖母知道你一心只想着陆家,但小钟这孩子看着单纯,眼里也有你,你既然收了人家了,还是要花些心思好好待他。”
陆霜摸了摸耳朵,“祖母您太向着他了,他怎么心里就有我了?”
“诶”,老太太隆起了眉,“我老太婆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还不信我?你以为我一个老婆子真是为了看你们斗酒?”
“啊?不是吗?”
老太太拿手在陆霜手背上轻轻一拍,“当然不是咯,这人吃了酒,那些个小表情小动作,我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初你祖父多爱装冷漠,这一吃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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