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紧握瓷瓶的手上,修长的手指暗暗使力。
刘迸面部不由得一抽,这小子看起来娘们叽叽的,谁曾想手劲这么大。
且这力不仅大,还巧的很,眼看瓷瓶就要被他抢脱手了,刘迸直接松了手,装作本就是自己给他的,哼道:“模样尚可,勉强可以给阿焰暖床,但也只配暖床而已。”
钟黎不置可否,就温温地站在那不动。
陆霜拨不开他,只能自己饶过他又走到刘迸侧边。
她听得出刘迸是不高兴了,因她以往痴迷于陈谨弈皮囊多年,故他不喜她跟皮相过佳的男子走太近,以免又沉迷进去,回头误了自己。
若不是当初着急纳面首的无奈之举,钟黎这种妹夫人选是会被刘迸最早踹出局的。
“兄长,你不是军务繁忙吗?早些回去吧,多管管启霄别让他偷懒了。”
刘迸确实很忙,他眼睛瞪着钟黎,一边在陆霜的催促下上马,一边道:“阿焰,为兄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美色误人。”
陆霜瞪了钟黎一眼,对刘迸道:“兄长放心,我会好好管教内人的,必不会叫他耽误了去。”
刘迸嗯了一声,随后调转马头准备回去,马还没走两步,突然屁股上挨了一颗小石子,吃痛后便快跑起来。
陆霜斜斜白了钟黎一眼,“哪来的石子?”
“什么石子?”
陆霜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扭头往府里走去,嘴里喃喃道:“不要脸。”
钟黎走在她身后,也喃喃道:“阿焰。”
前面人脚下一顿,“这不是你该叫的。”
后面的人手里转着瓷瓶,紧紧跟着,“是你的小字。”
“是。”
“我是你的内人?”
陆霜方才说话也没过什么脑子,就学着男子模样称呼妻子的模样,称了钟黎为“内人”。
她一脚踏进院子里,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道:“你若不喜欢,我以后不这么称呼便是。”
“家主误会了,我很喜欢。”
钟黎说着也踏进院,陆霜懒懒朝他望去。
而今正午时分,又是春意正浓之季,他头顶的槐树翠叶繁茂,日光透过叶隙洒落,他闲闲踏碎一地斑驳光影,不疾不徐向她踱来。
她视线下移,落在他右侧下腹,那里溢出的血迹似一朵妖艳绽放的牡丹,牢牢刺在他的白衣上,配上他这张美过女子的脸,竟显得魅惑丛生。
他见她视线锁在他的伤处,道;“血已止住,无碍。”
陆霜还未回话,他已经在对面坐下,拉过陆霜的手,微抵着头要给她上药。
“破点皮何须这般矫情,我就要去沐浴,不必上药了。”
钟黎不松手,道:“沐浴急什么?”
“一身血,不沐浴如何受得了?”
她的手被钟黎拽着,药粉撒到她伤口处后,他才回声道:“家主这身与我很配,你百花齐放,我一枝独秀。”
他说的是衣裳,陆霜的白衣血迹朵朵散落,钟黎的白衣就一朵血迹。
那可都是血啊!这也能往风花雪月了谈去,疯花血月还差不多。
可这话从钟黎嘴里出来,倒还真显着几分风情。
他给陆霜上完药,就把瓷瓶盖上递还给她。
陆霜道:“你伤得深些,怎么不用?”
“我不想用。”
“为何?”
“有家有室之人还要自己上药,太过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