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久娘穿着只有嫡妻才能穿的正红色妆花褙子,挽着合欢髻,头上珠光翡翠,与平日素净的打扮判若两人,玲珑只觉得今日的梅久娘,盛气逼人,流光溢彩。
玲珑不禁朝萧氏看去,虽然也是盛装打扮一番,可是与梅久娘并肩而立,气质与容貌孰高孰低,一眼就分辨了出来。看见梅久娘穿的正红色,萧氏嘴角抽了抽,余光瞥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一来有心要借梅久娘打压萧氏,二来一颗心早就被眼前两个粉妆玉琢,和世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孙子沾满了,满眼慈爱的看着两个孩子,哪有心思看梅久娘穿的究竟是正红还是粉红。见老太太对梅久娘的装束并无异议,萧氏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梅久娘进门便带着两个孩子给老太太跪下磕头问安。
老太太担心地上的蒲团太薄,冰凉的地面膈着两个孩子柔嫩的皮肤,赶紧说:“久娘快带两个孩子起来,地上凉,一家人不讲这些虚礼。”
恭敬不如从命。梅久娘左右一边牵着一个儿子的手,徐徐站起来。琉璃早就洗漱好换了衣裳端着茶站在梅久娘身后。梅久娘接过茶杯,恭恭敬敬的给老太太敬茶,“娘,您喝茶。”
老太太笑逐颜开,喝了梅久娘的茶。
两个孩子眨着黑曜石一般亮晶晶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老太太。
“您就是我们的祖母?”文哥儿仰着脸问道。
“当然是了,这里只有她是老婆婆。你忘了娘亲说过,我们的祖母是个老婆婆,让我们要对她好。”浩哥说着,仰脸看母亲,“对不对,娘?”
梅久娘笑着点头,“你们不是给祖母带了礼物吗?”
听到两个孙子竟然给自己带了礼物,老太太激动地有些泪眼婆娑,对穆世昌说:“快把两个孩子抱到炕上来。”
穆世昌起身,把两个孩子的鞋子脱掉,抱到炕上。
母亲提醒,两个孩子争先恐后的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送到老太太面前。
看着两双白白嫩嫩的小手,一人捧着一个小泥猴,老太太一颗心都要软化了。伸手将两个孩子揽在怀里,“给祖母亲亲。”在两个孩子脸上一人亲了一口。
“您还没有说我们谁捏的好呢?”浩哥儿挣扎着起来,瞪着眼睛问老太太。
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拿起两个泥猴,端详着说:“都好,都好。就像你们两个一样,好的不分上下。”
浩哥儿小声咕哝,“分明我的更好些。”不过,祖母的话他还算满意。
“看祖母给你们的礼物。”说着,老太太将先前挑好的礼物一股脑的堆到两个孩子面前。“喜不喜欢,文哥儿,浩哥儿?”
文哥儿扭着身子一本正经道:“不对,我才是文哥儿,他是浩哥儿。”
老太太笑的眉眼弯弯,“好好好,是祖母的错。你是文哥儿,他是浩哥儿。”
玲珑心里笑老太太见了两个孩子,高兴的早就把先前说的礼物要一天给一点的话抛之脑后。此时,她恨不得把能给的全都给了眼前这两个粉藕似得孩子。
萧氏看着老太太堆了半炕的见面礼,又是金锁,又是金镯子,又是金项圈,又是湖笔又是砚台的,恨得牙痒痒。不过五岁大的屁孩子,用得着这样好的湖笔和砚台么!老太太这偏心也偏的太过了些。
“这个是给你的。”紧紧地揽着两个孩子在怀里,老太太指了一个匣子对梅久娘说。
琉璃将匣子端起来打开,是两副头面,一副南珠,一副实心金,都是今年最新的样式。小竹替梅久娘收下。
“我给您做了一件大氅,今儿夜里赏月风大,您正好穿。”梅久娘从小竹手里拿过一件绣金线的紫红色大氅。
琉璃接过来捧到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此时心里甜的像蜜一样,莫说是缠金线的大氅了,就是一副布鞋垫她也高高兴兴收下。
月姨娘、燕姨娘和月红依次给梅久娘敬茶问安。梅久娘给她们三人准备的都是一副耳环,一根项链。一模一样,不偏不倚。
玲蓉和玲珑给梅久娘敬茶,梅久娘一人送她们一条束腰百褶裙。
梅久娘没有给萧氏敬茶就接了姨娘们的茶,现在满屋子人除了老太太和穆世昌,人人眼睛都落在萧氏和梅久娘身上。
萧氏目不斜视的坐在太师椅上,等梅久娘敬茶,梅久娘却是像没看见一样,扭身坐在老太太下首,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的玩手里的手帕。屋子里登时有种风雨来前的气息。
原本依偎在老太太怀里嬉闹的两个孩子敏感的感觉到气氛不对。扭着身子离开老太太,要下炕找梅久娘。
老太太依依不舍的松开手,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孩子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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