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闷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沈嘉言拧起眉望向凌煦,“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方活道友说得自然是对的。”凌煦收起笑声,只是眼眸之中还有些许的笑意残余,“我方才是在想,不知又要有多少人折在这宝物之上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想不到,你竟能看透。”
说到最后,凌煦的话语之中已带上了欣赏之意。
能得到镜月公子的一句赞叹,说出去不知是让多少人歆羡的事情。只可惜,沈嘉言却径直走开了:“快走,去找找这宫殿的出口。”
只是想要找到这宫殿的出口,却远远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困难。
这宫殿内九曲回环,一个内室接着一个陷阱,环环相扣。好几次若不是因为凌煦,只怕沈嘉言早就葬身在这重重的陷阱之中了。
此刻,他们正被困在一堵石门面前。
其余的内室尚且能够找到开启的机关,唯独这一扇石门,平整光滑。任凭沈嘉言同凌煦摸遍了这门上的所有地方,此门就是纹丝不动。
“既然出不去,这儿的灵气又如此充裕,不若打坐。”凌煦盘腿打坐,“兴许在这儿修炼到金丹期,便能打开这石门也未可知。”
沈嘉言也没辙,只能学着凌煦的样子坐下来,缓缓在自己的体内运转着灵气。那真气在他的体内,运转了一个又一个的周天。
沈嘉言闭上眼睛,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间熟悉的草屋之中。
梵音依旧在药炉前慢慢煎着药,那苦涩的药草气味弥漫了整个屋子。而草屋后面的池塘内,满池的荷花竞相开放,娇艳欲滴,映红了半边天。
沈嘉言上前两步,轻声唤了一声“师父”。
梵音听到沈嘉言的声音,便回过头来,眼眸里染上了些许的笑意:“云尘,为师在熬药,你过来帮为师一把。”
闻言,沈嘉言眼眸里滑过一抹深思。不但没有靠近,反而是往后退了两步。
梵音面上笑意不减,停下熬药的动作,往沈嘉言的方向望来:“云尘,你怎么了?为师唤你,你为何不理睬为师?”
“师父,我送你的佛串呢?”沈嘉言瞧着梵音那空荡荡的手腕处问道,“今日为何不见你把它戴在手上?”
“喔,佛串啊!”梵音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伸手往自己的怀中掏去,“为师适才要熬药,怕弄脏了它,所以就把它收起来了。”
说完以后,梵音便自怀里掏出佛串来——上面全是墨黑色的佛珠,唯独原本该有的几颗红豆一颗都看不见。
“原来如此。”沈嘉言说道,一道灵气刀刃自手掌心飞出,直直穿透了梵音的身体。
那梵音的身体抖动扭曲了几下,最终化为一团黑烟,嗓音尖细:“不可能!你是如何知道我不是你师父的?我明明都是按照他的言行举止来的。”
“你是能模仿出我师父的音容笑貌不假。只一点,我师父知我素来不喜那药味,相伴几十年,他从未让我熬过一次药。”沈嘉言说着,嘴角已噙了淡淡的笑意,“不过,看在你终究是让我见了他一面的份上,今日我不杀你。”
此物名为影魔,能窥见人内心最美好的景象。从而模拟出同
样的情境,诱使那人留在他模拟出的幻境之中。
若是谁当真留在那幻境之中,便会衍生出心魔。最终影魔便能一点点吞噬掉那人的修为,来提升自己的能力。
沈嘉言碰到的这只影魔,已经是六阶的高级影魔。若非是沈嘉言对梵音的了解已经熟悉到骨子里,恐怕今日也会被这影魔给骗了。
而影魔最厉害的也就是这幻境。一旦它的幻境被破,那么沈嘉言想要杀死它,就可谓是轻而易举。
见沈嘉言说要放过它,那只影魔忙一溜烟儿跑了,生怕沈嘉言会反悔。
沈嘉言才没有功夫去理会它。他是从影魔构造的幻境中挣脱了出来,只是凌煦还没有清醒。不知他在幻境中碰到了怎么样的情境,嘴角微微上扬,怎么看都是一副沉浸其中、不愿自拔的模样。
身处幻境之中的人,是绝对不能够强行唤醒他的。否则即便是唤醒了,也会种下强大的心魔,无异于毁人修行。
沈嘉言如今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等着凌煦自己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