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待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在他们父亲没有回来之前,他们得替父亲照顾母亲,这回绝对不能再出岔子了。
但前提是……
他们的母亲能挺过这次的手术。
刘雅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不去想最坏的情况。
*
手术台上,刘老夫人的手术正在进行着,医护人员不断走动着,各种仪器滴滴滴的响个不停,更为这台手术添了几分紧迫感。
刘老夫人早早的就被麻醉了,此时的她,双眼紧闭着,唯有嘴边还带着一缕微笑,不像是在进行手术,反倒像是坠入了一个甜美的梦中。
她也确实在梦里。
梦里的她,又回到了十五六岁的年纪,手里拿着一张满是红叉的试卷欲哭无泪。
“喂,你没事哭什么?”她旁边的少年脸上不耐烦,见她还盯着试卷看,想也不想的就抢了过来,把那张纸揉成了一团。
“刘修齐!”她气不过,终于喊了那少年的名字,“你在干什么?”
“我……”看见她真的生气了,刚刚还嚣张的少年一下子就熄了火,小声的为自己辩解道:“我就是不想你总是盯着这卷子看,又没什么好看的……”
“你懂什么!”听到这话,她是真生气了,“你知不知道我成绩要是再这样下去,我爸就不让我读了!”她们家条件本就不好,高中的读书资格都是她求了父母两年才得到的,现在她成绩这样,她父亲在家里喝酒的时候都在念叨着读完这个学期要把她弄到厂子里去打工。
“我……我是真的很想读书啊……”带着些许的绝望说完这句,素来坚强的她再也受不了了,趴在桌子上大声的哭了起来。
谁都不知道,她辍学的那两年,每次有空都会像做贼般的跑到学校来,哪怕是呼吸呼吸校园里的空气都好,她是真的很想一直读下去,想和同龄人一样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读书,而不是到处打工,上顿有了没下顿,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归宿会在哪里。
无人的教室里,她嚎啕大哭,旁边的少年无措的站着,手里还拿着那一张试卷,只是那张本来已经被揉成团的试卷不知何时已经被他重新抚平了。
第二天,她就在书桌里看见了那张字迹凌乱的草稿纸。
“哇,这是哪个呆子给你的啊?”他不顾她的冷脸,一把抢过,草草扫了两眼之后,笑嘻嘻的对她说:“既然别人写了这个送你,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帮你讲解一下吧。不然凭你这榆木脑袋,怎么看都看不懂吧。”
说着,他就自顾自的坐到了她面前,拿起笔帮她讲解了起来。
梦到这里,画面一转,转到了那年冬天。
那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大。
她搓着因为冷而变得通红的双手,冒着大雪想去学校时,就看见少年站在树下撑着伞皱眉看着她。
“喂,你本来就笨了,还不打伞,是不是想更笨一点啊?”明明是在凶她,但那把伞却挪到了她头顶,为她挡下了风雪。
“下次你可得早点,不然我可不等你了。”少年说这话的时候把脸别了过去,只有藏在头发里不小心露出的耳垂越发的红了起来,“我可不喜欢迟到的人。”
“我又没让你等我,”她瘪了瘪嘴,习惯性的和他抬杠道:“下次我一定要早一点走,让你扑个空。”
“切,你当我稀罕啊……”他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过了良久,突然又加了一句,话里有那么一点点被藏起来的认真,“你别想了,林淑,再怎么早,我都会在那里等你过来的。”
*
手术室里,仪器还在滴滴滴的响着,老夫人也还闭着眼睛,只是不知什么时候,眼角滴下了一滴眼泪。
这次你没能等到我呢。
对不起,真的要让你扑个空了……
仪器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医生不安的大叫着:“病人心脏停了!快!快抢救!”
隔壁的c市,好不容易登上飞机的老先生手一抖,刚刚还稳稳当当拿在手里的食物就这么掉到了地上。
“总裁?总裁?”他下属急切的在旁边叫唤着,生怕他再出什么事。
老先生无力的摇了摇头,摆了摆手,“我没事……刚刚眼花……”
不是眼花怎么能看见还是年轻相貌的她浮在半空中笑着朝他挥手呢?
阿淑,求你再稍微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