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还算是个命大的。
顾玲秀后又说了几句,见林书茹很明显的不太喜欢谈论这个话题,便转话头聊别的去了。
那天是林书茹印象中同顾玲秀聊的最多的一次。
平常有林琴茹在的时候,因着林琴茹内心敏感,说话间的言语动作却总有些瞧低别人的意味,顾玲秀每说起些什么,觉出她的脸色不好时,总会欲言又止,从未真正聊尽兴过。
林书茹倒是不一样。听得认真,待说到某些她尤为感兴趣的点时,还会恰到好处的深问几句,该笑的时候笑一笑,即便顾玲秀同她的某些观点不一致,也不会像林琴茹那样咄咄逼人的将话顶回去。
待到后来及笄礼毕,顾玲秀同林书茹聊着聊着,越发的依依不舍,待到最晚才离开。走时还拉着林书茹的手,让一同送到垂花门前的李迎家的帮着同顾氏说,都是一家姊妹,希望下次顾氏带着林琴茹过来顾家时,也能顺道带着林书茹一齐过来。
今年,京城的天气有些反常,才刚立夏不多久,日间太阳一出来,便会觉得燥得厉害。
林书茹很认真的盘腿坐在床上,绣着四面坠珠花的牀单,碧婷在旁帮手,芳草坐在小杌子上分着线,也不知是专心致志的绣了多久,林书茹再抬头时眼睛有些花,忍不住伸了个小小的懒腰,道:“累死人了。”
碧婷见林书茹停了动作,也跟着抬起头来,极目远眺,所见之物瞧着也是有些模糊。
这天气燥热的,不由得令人心浮气躁,下手的针脚也开始虚浮起来。碧婷劝林书茹道:“姑娘歇会儿,奴婢给您沏杯茶。”
林书茹赶忙叫住她:“天气这么热,你也就别给我弄壶热茶了。”想了想,她又道,“你去打壶热水来搁桌上,等我去院子里转转,歇会儿回来喝杯凉了的才好。”
等碧婷打了壶水来,又倒了杯热水出来放凉,林书茹便出了屋子,在院里四下闲逛。
京都的林宅不大,走不多久便环了露薇轩的庭院一圈。待走到露薇轩的院门前,林书茹停下来,抬头瞧着高出门墙的葱翠枝头,信步踏出门外。
因是春末夏初的时节,小径两旁的树木皆是葱翠嫩绿的颜色。林书茹远望着翠绿的色泽,心情大好,那因绣了好几个时辰而干涩发酸的眼珠子,也跟着有几分舒服。
林书茹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一路朝前走,转过几个弯后,岔到了另一条路,来得沿宅内荷塘而修的大道上。
一排栽在湖岸上的柳枝低垂,条柳上间或抽出三四点零星的嫩叶,虽着微风徐徐拂动,如女子婆娑于风中的及腰长发。
这是一条径直走下去通往林辰光所住的栀轩的道路,林书茹本是没想要今天过去,不过已经行到这里,再走几步到那栀轩也不多远,不如去那里坐坐。
林辰光的身子不好,四季不明得仿佛只剩两季的京城,实在不是适合林辰光休养的地方。这里寒凉的冬日漫长,夏日又燥热得厉害,春秋基本被压缩得寻不见踪影,只剩下清晰可辨的日间夏热晚间冬凉。
从前,在荆州时,林辰光的病总会在春秋两季稍好些,偶尔还能出院四下走走,可自来了京都,因着这尚未完全适应的同荆州相差巨大的气候,林辰光在四季交接时发病的几率总比平日里要高出许多。
还没进到栀轩,便听见棋子落下时发出的一声锵响。林书茹猜,大约是林辰祖在陪着玩。
林书茹跨步进院,朝那声响处瞧去,却对上一双深黑闪亮的眼眸。
杜泽瞧见林书茹,面上的清冷悄然融化,缓缓笑开了,牵扯着薄唇微微上扬,道了句:“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
自从院试前那日同他在雨中多说了几句,这些日子来也没见着他。
或许是因沈氏逼得太紧,林书茹来栀轩的时间比从前更少了许多;或许仅仅是因为他来的时间同林书茹来的时候没有恰好碰上而已。
谁知道呢。
林书茹礼貌同他颔首。待行近了些,听得林辰光突然说了句:“险些忘了,瞧着三妹妹突然又想了起来。杜公子,听闻你字写得极好,可否帮我写上一联?”
作者有话要说:前段时间身体检查,被建议复检几项,吓得我一个礼拜都睡不好觉。感觉身体挺健康,没想到还能被医院给出复检建议……每天心情都很忧伤……
或这个礼拜拿到复检结果……还好,还好,什么情况都没有……这一个礼拜总觉得自己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晦……真是自己吓自己……在此祝愿所有的菇凉们身体永远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