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这些日子整理出来的数据,你先看看,我把你的艺人合同给销了。”裴靖宁递给张晗几张打印纸,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份解约文件。
辰星是私人公司,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裴靖宁没有这般胡来,尽量将规章制度都定得合理,但操作上还是比大型公司更加简便,也更随意。就像张晗,他本身就是辰星的股东,又是公司所有人裴靖宁打小玩到大的死党,他解约压根不用付违约金,只是走一遍程序罢了,公司里谁人敢置喙?
张晗看着手上的纸张,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没想到裴靖宁考虑得这么周到,连他文章的每日数据都给统计出来,还列出了这些日子新人新书榜上前十名以及上升比较快的那些书的数据资料,就连最近的热门类型都有。
别看只是一些死板的数据,却需要每日关注,很是琐碎繁杂,耗费的时间想必不会少。当然,这样的付出是值得的,这些数据价值相当大,这点张晗心里如明镜一般。
若能长期维持,张晗便能轻而易举选中热门。他不需要跟风,但若想写的文章中,有比较靠近的,就能优先写作,搭一趟顺风车,这样两全其美的事,他何乐而不为?张晗不是不懂变通之人,对自己有好处,又不会影响自己创作的事情,他可不会推拒,轻轻松松就能获取更大利益,有什么不好?
“你费心了。”张晗笑着说道,“现在写书都到了这等地步?”
“嗯,单打独斗成名的不是没有,却是越来越少。”裴靖宁把两份文件放在桌上,一份解约书,另一份则是版权合同,“只要有团队的,都会有人专门做市场分析,你手中这份资料是我所做,不过公司里有专门的分析师,哪天我要是顾不过来,就让他做。”
顿了顿,裴靖宁接着说道:“你所在的绿原文学网已经是自然榜单最多的一家文网,近年来却已经没多少新人用武之地。现在新人唯一的机会就是新人新书榜,其他自然榜单都是老人的天下,他们有大批粉丝,文一经发出,即便没有积分的助益,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新人踩在脚下。不过,每年不少网站都会出现一冲飞天的新人,这种情况下都能突围而出,可想而知,他们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不是后台强大,宣传做得到位,就是实力强劲,能将大神都斩于马下。”
张晗仔细一想,便深以为然。网文作者想出头只会一天比一天难,这是大趋势,谁都没法改变,对写手要求也会越来越高,很多只靠创意取胜的作者,除非文思不断,否则终有一天将被淘汰出局,提高文学造诣将是所有写手刻不容缓的举措。
现在网文界已经进入真正大浪淘沙的阶段,成名较久之人或许还能吃老本,后来者若自身文学修养不够,又拿不出吸引人的故事,怕是连个浪花都掀不起。
“现在人都是怎么刷榜的?”张晗没在网上找到刷榜的网店,但他可不会天真地以为刷子就不存在了。网文盘子这么大,利益在那摆着,怎么可能彻底杜绝这些?明面上不能有,转入地下就成了必然。
“你以前都不关心这些,怎么现在有兴致了?”裴靖宁双眉上挑,似笑非笑地望着张晗,“你的笔名改了,以前那些粉丝都不要了?”
张晗闻言,只怔愣了片刻,便神色如常。他在原主的日记本上就得知原身给一些杂质投过稿,辰星草创时他投入的资金大部分都来自于此,直到演艺工作占据比重越来越大,这才慢慢停笔。
也是如此,对于裴靖宁的疑问,张晗早就有了准备:“以前更多的是为柳希而活,现在我想拥有新生,之前的一切就当随风散去。”
“这样也好,省得又节外生枝。”裴靖宁能从字里行间感觉出张晗这次写的文章已经跟之前不同,想来是受了这次情伤的影响,导致张晗心态发生了变化,写出来的文自也大不相同,没了以前那种情意绵绵的感觉,多了些大气,对于写文来说,不失为一个进步。
不是写情不好,而是言情小说的市场没有非言情的广,很多人能吃得下非言情小说,对于腻腻歪歪的言情却是不屑一顾。
“刷榜这事,跟歌曲打榜类似,粉丝自发行为被允许,这里面能做的文章就多了,很多作者都会变相号召粉丝这么干,网站也没办法。”裴靖宁之前不大清楚文网的运作,仔细一查,发现跟娱乐圈大同小异。
现在网文界环境和以前大不相同,刷榜对网站的危害非常大,刷子多占据一个榜单,不管是人工榜还是自然榜,网站收益就少一分,因而对刷子的打击,各个网站都是不遗余力,只是收效却不尽如人意。技术能解决的,已经无法形成气候,那些粉丝的自主行为或者被动行为,却是屡禁不止,网站也没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读者是网站赖以生存的根本,读者喜欢,他们还能把读者都赶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