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火。
“二弟,有话好好说,先把孩子给放下来。”张青青听着两儿子哭天喊地声,手伸到一半想起什么,又缩了回去。
两人不管心里如何焦心,但都不敢伸手去碰触陈志军,甚至在陈志军淡淡地看过来的时,一度吓得闭了嘴。
陈志军面无表情地听着,马盼娣说得口干舌燥见他没有松手的意思,又怒又急,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匆匆掠过背对着她的苏英华和陈志党,他们正围着陈丽华小声说着话。
而陈志宝若无其事地端着碗大口地吃,这孩子,咋就还不长点心,那是他自个儿子,整得像是不是他的似的。
她嘴角微翕就要开口,到底舍不得说他,眼眸子往旁移了移,陈邦强一脸担忧却手足无措地干坐着,眼睛焦急地望着这边。
窝囊废!马盼娣暗骂一声,迎上陈邦强的视线,冲着他往陈志军的方向使了使眼色,还不快去把你儿子给劝下。
“志……志军,你把振兴、振华放下。”陈邦强期期艾艾地说,“他们还小,以后慢慢教。”他是说不上话,但会看,这事是两孙子的不对,怎么能抢大妞的压岁钱。孙子在家被老太婆宠得越发霸道,他几次开口想纠正,没说上一句话就被护崽子的老太婆反过来骂了。
陈志军最后还是放下陈振兴兄弟,不是陈邦强的劝起了作用,而是陈振华吓得尿了裤子了。
在除了陈志宝外,其余人围着陈振兴哥俩的时候,苏英华悄悄地拿出两个五毛的红包塞进陈丽华的口袋里,“收好了,别让人看到。”
被马盼娣吼了一声不敢哭出声的陈丽华默默流着泪,她下意思地捂住口袋,眼睛飘向搂着陈振兴的马盼娣,拽着口袋的手更用力,露出个弱弱的笑,声音轻地似蚊子般小,“谢谢婶子。”
在陈邦强家耽误了会时间,小两口跟无心理会他们的马盼娣他们拜了年,和陈志党一起赶去给其他人拜年。村里的习俗是结了婚的不给红包,关系近的给抓把糖果干果,关系远的说几句吉利话客套一番就行了。
他们一家一户地逛下来,直到十二点多才走完村里所有的亲戚。苏英华和陈志军口袋里装满了干果,兜里的红包也撒出了不少,倒是没有结婚的陈志党被人强塞了好几个红包。
等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也来了客人,是不是别人正是陈志宝一家五口人。
苏英华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厌恶,不为别的,就只因为那五个人围着她早上摆着的圆盘吃个不停,桌上桌下撒满了粉屑干果壳。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还不至于那么生气,毕竟摆出来的东西就是拿给别人吃的,给谁吃她不关心,但是张青青夫妻一边吃一边让陈国强拿这拿那,半点没把这个长辈放在眼底。
“大伯,振兴振华没吃过罐头,你看……”给他们弄点吃吃。
她后半句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见陈国强一脸惊喜地说:“志军,你们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张青青僵硬着脖子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转过头,干笑,“呵呵,英……华,你们回来了。”她不敢瞧陈志军,捅捅身边的陈志宝,只是陈志宝没理会,自顾自地吃,张青青只好继续说,“我们来给,给大伯拜年。”
苏英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刚吃过早饭还这么能吃,也不怕撑了,面上不显地说:“嫂子你们原来在这里,五叔他们还问起你们怎么没去呢?”陈五叔他们见陈志党和他们两口子一起来拜年,就顺带问起陈志宝怎么没一起来,“问我你们是不是不去了?”
张青青笑的尴尬,“就去就去,还不是振华那孩子给耽搁了,我们出来的晚,这不来不及去!”
苏英华瞥了眼陈振华,他抓着槽子糕啃,身下已经换了条裤子。
“大伯,我们先回了。”张青青扯着陈志宝起身,陈志宝抓了两把干果塞口袋,不耐烦地率先出去,从头到尾就没有抬起头看过陈志军几人。“振兴、振华走了。”张青青又喊,身后就陈丽华跟着,两儿子依旧趴在桌上吃个不停。
她走过去拉一手一个拉他们,陈振兴死趴着不动,一扯人往下滑,抱着桌腿,“我不要走,我要罐头。”他奶说了,大爷爷家的东西都是他的,让他想吃就吃。他吃了饼干、槽子糕、甜甜的躺和瓜子花生,就那个罐头没吃到。
陈振华也不走,跟着他哥哭着闹着要罐头。
“大伯,你看……”咋办?我是拿他们没办法。
张青青为难地说。
陈国强没说话,陈志军咳了一声,张青青一哆嗦,也顾不得折腾地两娃,一边一个抄起夹在腋下,飞快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