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的宁朝,笼罩在一片暖洋洋当中,微风轻拂,推动着天上挂着的几朵浅薄的云彩。
德汇学堂的教育制度也是相当的人性化,每读六天便会有一天的休假时间,让学子们适当去放松身心,准备好迎接新的一轮学习。
趁着这一日,项天歌处理完作业后,便准备过去奶粉店帮忙。
她得快些赶在边疆那事爆发之前,凑到足够的军粮,提前做好两手准备要紧。
这会人刚和清水赶到奶粉店,便见旋转木马上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正站在马背上表演着平衡术,一边还伸手想要揪着悬挂在上方的q版木雕小动物。
清水秀眉微凝,“小姐,奴婢去让他下来吧,免得待会摔了,况且旋转木马也禁不起他这般折腾。”
“去吧。”
项天歌舔了舔后槽牙,心底也有些不喜,转眸看了一眼四下,却并未发现那熊孩子的家长。
未曾想,怕什么来什么,下一刻便有一道闷响,夹带着刺耳的尖叫响彻了起来。
“哇呜呜呜…坏人!好痛!我要找娘!娘啊呜呜呜…”
项天歌冷着脸闻声望去,只见刚才还在旋转中的木马上跳动着的小男孩,这会已经摔倒在地上,头上还磕出了一个高高隆起来的包。
他正哭得涕泪交加,一双乌漆嘛黑的手直接朝着脸上揉去。
彼时木马上其他玩得好好的小孩,这会儿也被他吓得发懵,个个一脸无措的坐在木马上看着他,有些小点的孩子却是直接给吓哭了。
清水脸色顿变,并未来得及多想,直接过去想要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小男孩,准备检查下他到底摔着哪儿了没有。
毕竟这可是她家小姐的生意,若是发生点什么,于她家小姐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孩子,让姐姐看看,摔着哪了?你娘在哪,我去让人带她过来。”
清水好声好气的安慰着,未料,地上那小男孩居然用力一把将她推开,“你滚,我要我娘!”
他直接在地上哭着滚了起来。
清水猝不及防被他推了个踉跄,好在项天歌动作快了些,巧妙的将她扶住。
看了眼周围驻步的路人,清水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小姐。”
项天歌递给了她一个无须担心的眼神,抬眸便见奶粉店里的人听到动静也都陆续出来了,为首的便是一位独臂青年。
于正淡漠的扫了眼店前的一幕,大步走到她跟前,询问道:“小姐,您可有什么大碍?”
只是他还未等来项天歌的回应,却先得到了一声尖利的喊叫,“谁能有什么大碍?哎妈呀,娘的宝贝儿子啊,你这是怎么了?”
“呜呜呜娘,她们欺负我!”
熊孩子见自己娘终于来了,底气蓦然十足,伸手直接指向项天歌主仆,先是一顿不讲理的告状,直说得他那娘脸色黑了又黑。
妇人直接对着地面坐了下去,抬手不断的拍打着大腿,又是一阵嚎叫着:“来人啊,你们快看看,她们摔坏了我的宝贝儿子,居然还不敢承认!我不管,你们赔!”
瞧着眼前母子俩如出一辙的操作,项天歌扯了扯嘴角,颇有些无语,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而清水却看得心里堵得慌,这不是摆明了故意讹人吗,“这位婶子,周围可大有证人在,你能不能讲下理?”
妇人一听,直接嚎得更加厉害,“你这是在威胁我?我不活了啊,这年头有权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哼,肯定不能叫她宝贝儿子白白摔了啊,这会不得先趁机坑点银两?反正这些有钱人最怕事情闹大丢了面子,能用钱了事他们都会选择用钱打发的。
一想到这里,妇人便哭嚎得更加起劲了,甚至还偷偷的拧了下她儿子的大腿肉。
结果,那小男孩到底还小,只知道自己摔了个跟头后,他娘还平白无故动手拧他。
“娘你拧我干嘛!?呜呜呜我都摔痛了你不帮我!”
瞧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闹剧,项天歌始终神色无甚波澜,她淡淡转眸睨了眼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
粉唇轻启,奶声奶气的问着,“各位父老乡亲可还记得奶粉店初开之时,我说过的那些话?”
她又将目光落到方才那些目睹了小男孩自己作死场面的人,弯了弯眉眼,“各位可否摁着良心充当会证人?”
于正看着眼前始终从容淡定的小团子,便也选择暂且静静的站在一旁观望着,不知为何,他想要看看她到底会如何处理这事。
那些被点了名的围观群众,彼时神色各异,有的偷偷往后躲了躲,假装听不到。
而有的则互相对视了几眼后,往前走了一步,朝项天歌作了个揖,“在下愿为项小姐作证。”
“我也是。”
闻言,项天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着,一缕狡黠一闪而过,她倒是可以借此机会,为奶粉店树树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