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祯:“督军,我先回去了。”
她待要坐进去,有人从督军府冲出来。
男人有英俊至极的面容,一双疏离淡漠的眸中,全是怒火。
他很白,又不是同于程柏升那样的冷白。他肌肤白而唇不点而红,端肃中生出妖冶。
气势迫人。
“盛长裕,你眼里还有王法?”他高高大大站在盛长裕面前,眼中怒焰熊熊。
他并不比盛长裕矮,只是肩膀略微薄一些,气质上文雅几分。
盛长裕闲闲站着,腰身自然笔挺,神色慵懒随意:“什么王法?我的话,不就是王法?”
“你要知道,你站的地方是属于民主政府,不是你私人地盘。你的人用官差身份,公然抢劫,这是对律法的亵渎。”闻蔚年道。
“你去军事法庭告我。”盛长裕面无表情。
“你放肆!盛长裕,你土皇帝做久了,不知天高地厚!”
“我知道啊,我头顶就是天。不知道的人,是太子爷你。”盛长裕说。
他不动怒,也没多余表情。
可话里话外,那样倨傲、居高临下。
就连“太子爷”这三个字,也说得无比讽刺。
他身上自有一种“老子就是天道”的傲慢,不需要用言语说,一抬眸就流露出来。
每个人都要臣服。
不臣服,敢跟他叫板、向他说教,就等着被弄死。
闻蔚年怒到了极致,倏然拔枪。
宁祯下意识掏出枪,子弹上膛,利落对准闻蔚年的额头。
闻蔚年一愣,视线瞥向她。他的枪刚刚拔出来,保险还没开,宁祯的枪已经瞄准。
她动作极快。
盛长裕也微微转头。
“闻先生,请你收回枪,你这是对督军的挑衅!”宁祯说。
闻蔚年:“怎么,你敢打我?”
“闻先生,你看一看自己左右。哪怕打死了你,督军也有办法向总统府交代。是你行刺在先。”宁祯说。
闻蔚年脸沉如铁,牙关咬紧,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宁祯,你的枪口对准我?”
盛长裕上前两步,脸色一落:“宁祯也是你叫的?”
闻蔚年倏然冷笑:“我怎么不能叫?先来后到,我女人的名字,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叫。”
宁祯手上一紧,枪差点走火,直接崩了他。
跟出来的程柏升:“……”
盛长裕的眸光骤然一缩,胳膊肌肉绷紧。
程柏升眼瞧着他要打人,急忙上前,阻拦在盛长裕和闻蔚年中间。
“长裕,长裕!”他连着叫了盛长裕两声,“深吸一口气,稍安勿躁!”
又转向闻蔚年,“太子爷,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别这么冲动。你是不怕,你的几个随从快要吓得尿裤子了,这是督军府门口。”
继续说,“真出了事,丢脸的未必是督军府,而是你父亲。你出来办差,是代表大总统的颜面,也冷静点。枪收起来。”
闻蔚年冷冷看着他。
僵持几秒,他抬枪的手落下。
程柏升又看一眼宁祯,示意她也把枪收起来。
电光火石间,闻蔚年突然转身,也没看到他怎么开了保险,动作极快朝督军府大门的牌匾连开三枪。
枪声震耳,从门口的副官到不远处的哨楼卫兵,全部都把枪举了起来,对准闻蔚年。
闻蔚年打完,手枪一扔,远远丢了出来。
他一声冷笑,转身就要走。
身后,督军府大门口的牌匾,砰的一声掉了下来。汉白玉的门匾,摔得粉碎。
闻蔚年上了汽车。
盛长裕没说话。
一旁好脾气的程柏升,看着那四分五裂的门匾,气坏了:“他妈的!”
宁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