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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密,却不算大,一片片薄薄雪花落地。
湖面安静。
盛长裕开了口:“三姨太的事,姆妈会处理。她如果不处理,我再出面。”
又说,“宁祯,你知道我当初很有耐心养了她几年吗?”
宁祯如实道:“我听说过。”
“她父亲临终托付,我答应了。我把她放在心上,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给她。还给她存了一笔陪嫁。”盛长裕说。
他顿了下,“我甚至连丈夫的人选给她定好了,打算提拔那人做个小团长,将来她处处不吃亏。”
宁祯听着,有点唏嘘。
她替盛长裕惋惜。
一片真心,换来的不是同样的真情,而是喂养大了徐芳渡的贪念。
徐芳渡不想做团长太太,她想做督军夫人。
“……她要死要活的,我姆妈又非要接了她到身边。她愿意,那我给她体面了。”盛长裕又道。
宁祯抬眸看他。
雪落在他鬓角、肩头,披覆了一层寒霜,她觉得这一刻的盛长裕,身上的暖流都散尽了。
他很冷。
心口冷。
“……督军,要不要去摘玉居喝口茶?暖和点。”宁祯说。
盛长裕:“不喝。”
宁祯:“……”
他往前走了几步,见她沉默着,他说:“不再问问?”
宁祯只当哄着他:“那我陪您喝点酒?我那里有黄酒。”
“不想喝酒。”
宁祯:我多余问。
“再问问?”
“我看着很贱吗?”她道,有点火气。
盛长裕唇角的弧度差点没绷住:“你再问一个,我考虑下。”
宁祯想了想:“摘玉居有很好喝的汤……”
“让你猜点事,真够费劲。”他道,“我不想去摘玉居。”
宁祯:“……”
摘玉居怎么了?多好多温暖的地方。
你不想去,我稀罕你去?
“去督军府!”
他招招手,身后的汽车跟上来。盛长裕打开车门。
宁祯还以为他给她开门的,待要上去,他却偏了下头,示意她上另一边,然后他坐进了汽车里。
宁祯:你不想去我的摘玉居,我也不想去你的督军府。
可我不敢拒绝你。
宁祯上了车,车子到了督军府,盛长裕叫副官去厨房吩咐一声,热了黄酒来喝。
他问她:“你能喝吗?”
宁祯的小日子刚结束了,现在喝点酒没事。
“我酒量不太好,陪陪您吧。”宁祯道。
又问,“柏升不在?”
“督军府又不是他家。”盛长裕道。
宁祯是觉得两个人吃饭很尴尬,话题总会掉地上,很不舒服。
要是柏升在,气氛就好很多。
盛长裕和她碰杯,宁祯抿了一口,说黄酒里的冰糖放少了,让再加一块。
几杯酒下肚,盛长裕突然对她说:“宁祯,你的围脖呢?”
“您赔给我那个?在家,我好好收起来了。”
盛长裕:“……收起来做什么?天气冷,可以戴。”
宁祯:我不是怕你挑事吗?
万一下次不小心弄脏了,你不得杀了我泄愤?毕竟大半夜跑遍半个城买的。
宁祯想想都不敢戴,只能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