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流铃母子和素心三人坐在一张断腿的小桌子上吃饭。
“小姐,还好咱们有先见之明,那牛婆子包着脑袋就不给咱们饭吃,还说我们有能耐就让老爷送吃送喝来。”
素心的筷子往素菜里夹,一边数落着牛婆子。
月流铃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牛婆子这人就这般了,莫要为她犯气,来尝尝这红烧肉,你的手艺是愈发好了。”
素心赶忙推辞,“留给小少爷吃,先前出锅的时候我尝了半块。”
“素心姨姨,玺宝都快吃饱了。”玺宝嘟着油汪汪的小嘴,还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向素心证明自己吃饱了。
月流铃直接将红烧肉放在素心碗里。
素心的筷子却怎么也舍不得夹肉吃,又是一番嘟囔,“大金牙才给了十两银子,以后奴婢就不吃肉了,就给小少爷和小姐吃,要不然不知道这钱能撑多久。”
“没事,只要够半个月就行。”月流铃将那些远去的记忆都重新拾了起来。
再过半个月,墨擎就要派人来接他们回京了。
京城夺嫡愈演愈烈,父亲年初刚被封了户部尚书,她的母亲一族虽然是被人最瞧不起的商户,可好歹是第一皇商,其背后的财力也不容人小觑。
墨擎想必也是权衡再三,忍受着堪比吃屎的难受才把他们母子接回去的。
想想墨擎也真是虚伪。
认下大佛寺那桩事,认下玺宝这个儿子,皆是他自愿,没人拿刀逼他的,最后他还一副深受迫害的样子,真叫人觉得恶心。
“小姐,为什么半个月?”素心的疑惑声将月流铃从思绪中扯了回来。
她眸子定了定,随口道,“没事,我猜的。”
夜里吃过饭就要上床睡觉了,否则废灯油。
月流铃和玺宝睡在床上,素心则睡在地上的厚草堆上,也就这么熬过了四年。
她紧紧的搂着玺宝,生怕一撒手母子就天人永隔了。
半夜,只觉得小家伙动来动去,月流铃以为他热就松开了搂着他的手,小家伙一个骨碌就下地,然后蹑手蹑脚的推门出去,还悄悄的把门关回来。
这孩子……
还有自己的小秘密,月流铃赶紧起身跟上。
后院有个小角门,平日也没人看管,玺宝悄悄的就走了出去。
外边连同山林,外面树影重重,寂月高悬,一阵山风吹来也叫人遍体生寒。
只见小小的身形站在一个穿夜行衣的男人跟前,小家伙点着脑袋,一副受教之态,男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嘶哑低沉犹如地底爬出的鬼魅。
“真是没出息,竟叫人敲破了脑袋,还配当我的徒弟。”
惊得月流铃捂住了唇,玺宝竟然认了个师傅,似乎凶得很。
玺宝瘪瘪嘴,上前就抱住了男人的腿,还拿小脑袋在男人的腿上像是小猫崽一般的蹭了蹭,“师傅,你就别生气了,我娘帮我报仇了。”
“哼,罚你蹲马步,一刻钟。”男人抖了抖腿,玺宝就从他的腿上掉下来,小屁股“铛”的一下就摔倒在地上了。
小家伙爬起来揉了揉屁股,就开始扎马步,一边小奶音还道:“师傅我可以看你练剑嘛,哈哈哈,好威风的。”
“蹲你的马步,下去些。”
男人呵斥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宛如银龙出世,又似闪电一般,山林里的绿叶被碾碎一地,飞叶伴随着软剑狂舞。
一剑看似绵软却有力的砍落,叶子疾射入地里,竟然笔直的就插入了。
月流铃樱唇微张。
玺宝给自己找了个高手当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