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观看者深感意外,却让开盘赌输赢的赌场老板高兴疯了,这次开盘大部分人都压了凛冬家族获胜,如果凛冬家族输了,赌场就大赚一笔啊。
而现在看来看,输赢似乎已经有了定论。
观赛席上,每人表情都很兴奋,相比输掉的赌资,他们更乐于看到高高在上的凛冬家族摔一个跟头,而看样子,这个跟头一点都不轻。一些机警的贵族,已经考虑怎样在凛冬家族撤资中央区后分一块蛋糕了。
或许金麋鹿家族就是不错的选择,部分人暗想。
确实,如今排在最前列的赫然就是爱德华,他骑着一匹玫瑰红马,雪蓝披风飞舞,疾驰在崎岖的山路,引得观赛少女们一阵阵尖叫浪潮,简直像要掀翻观赛席一样。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这样想。
坐在观赛席阴暗角落的阿瑟就是例外,他盯着赛道,手死死攥着一张纸,这是赌场的证明。
怎么会这样!凛冬家族怎么可能会输!阿瑟眼睛充血,看着和第一梯队相差渐远的凛冬旗帜,内心像野兽般嘶吼着。他是一个勋爵,但马上就不是了,甚至可能要成一个死人了。
两年前他染上赌瘾,赔的血本无归还负债累累,想金盆洗手时,刚好碰到这场赛马。他想着凛冬家族必胜,就借钱在各个赌场押注,想着能捞一笔,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凛冬家族竟然是这样的废物!
如果赛马输了,那笔钱自己一辈子都还不清,阿瑟身躯都在颤抖,别看他是勋爵,但赌场和借款人他谁都惹不起,到时候连自家母亲,妻子,外面包养的那个情妇都得死。
想到那个情妇,阿瑟表情微微狰狞,她还怀了自家孩子,不行,就算是我死了,她也不能死。
赛道上,凛冬家族的旗帜离着第一第二越来越远,金麋鹿家族的爱德华甚至就要赶到换第二匹马的位置。比赛结果没有悬念了,阿瑟眼底闪过一丝疯狂,悄悄起身离开了角落……
他的离开没有人注意,所有人都被比赛吸引着,但不是看第一第二争夺,而是看凛冬家族能不能保住第三的位置。
金麋鹿家族和安瑞德家族是南境四大家族之一,输给他们总不算太丢人,但输给其他凑数来的家族,就真是颜面扫地了。
赛道上,芙雅娜神情专注,乔德尔被她绑到了马背上,免得打扰自己控制马。看着紧追不舍的家伙,她抿着嘴,这场赛马要求参赛者都是贵族,她搞不懂这些马术精湛的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不能让他们也超过自己,芙雅娜眼睛滴溜溜一转,缰绳一拽,马忽然往左偏去。
啊!乔德尔整个人被甩出去,芙雅娜轻盈侧身,做出一个高难度的马背动作,身子探出,抓住了乔德尔。但是,没人察觉到她回身时,手有意无意撞到了一颗树上。
回到马背,马鞭加急,马猛然蹿出。
嘎吱——
观赛席众人眼睛瞪大,只见一颗环抱大树蓦然断裂,砸到了赛场上,将一批赛马挡在后面。这一下出现了第三个梯队!
芙雅娜狡黠一笑,一个人的第二梯队总是比一群人好听,你们就乖乖跟在后面吧。
大树倾倒山林震动,群鸟惊起,爱德华微微侧头,隔着遥遥弯路看到事情过程,毫不在意的一笑,自言自语道:“聪明的小姐,也好,这样才能给我带来一点乐趣。”
“咦……”
忽然,一直淡然微笑的爱德华轻咦一声。
……
密林中,阿瑟像猎豹翻腾挪移,却没有出现一丝声音,而他所追赶着的赫然是不远处赛道上的爱德华。
他就像猎豹一样逐渐接近着爱德华,这让他想起曾经斥候的生涯,那时他还是霜冻军团精锐斥候,曾经独身潜入森林,勾画邻国十万军队的分布图,以此立下大功。
多么热血沸腾的回忆。
他摸出了一颗铁石,悄悄靠近了疾驰的战马,以他的力量,只需要一个弹指,就能让马跪倒。解决爱德华和威内利的马,自己的命运就将改写。
快了,他有点激动,但他知道,最适合的位置是前面的视野盲区,那里没人能发现他。
很快,爱德华就按他预计的到了盲区,阿瑟眼神坚决,尽量靠近赛道,他听说爱德华有不弱实力,不能让他看见铁石。
靠近到二十米,阿瑟停下脚步,握紧铁石即将掷出!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冒出五根藤蔓,闪电般缠绕住了他的四肢脖颈,藤蔓猛烈收缩,令他骨骼咯吱作响,喉咙迅速缺氧,抽搐痛苦的身体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而视野处,他看到‘拂晓晨光’爱德华转头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然后绝尘而去。
是他……阿瑟意识渐渐模糊,他竟然这么强,自己没有机会了,一切都结束了……自己要死了,家族,荣誉都将随之消亡……那个情妇,我的孩子能活下来吗……
意识逐渐模糊的阿瑟却不知道,他脖颈的藤蔓不断扭动着,令他不会瞬间死去,而是痛苦的挣扎。
赛道寂静,但总有声音。
马蹄急促,一脸激动和慌乱的威内利疾驰而过。阿瑟模糊的看着他。啊,这是自己的目标之一啊,杀了他的马,自己就能活下去了。然而自己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了不是吗。
悔恨在他内心滋生。
愤怒在他脑中生根。
仇恨在他意识潜藏。
威内利过去了很久,马道上再次传来马蹄声,骑马的是女孩,她身后绑着一个青年,马鞭抽打,但战马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骑手满脸焦急和不甘。
呵,原来你也会焦急,会不甘,但你可知道我的愤怒,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阿瑟模糊的意识咆哮着,仇恨生根发芽。
这时!藤蔓忽然抽走,阿瑟恢复了行动,他猛然坐起,双眼如走投无路的野兽,想都没有想,铁石飞出!!
嘶——
战马一声长啸,猛地失足倒地,将马背上的芙雅娜和乔德尔摔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芙雅娜翻身跃起,顾不得满身尘土,去看战马,却发现刚刚一摔,摔断了一条马腿。这样的伤势无论如何都不能继续比赛了。
“完了!”
乔德尔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后方扬起的烟尘,知道这回真的完了,会成为最后一名。
这一场惊变不仅是他们和其他人震动,就连观赛席都齐齐站起,惊呼声此起彼伏,都是难以置信,谁都知道凛冬家族这次会输,但没人想到会输得这样狼狈不堪,没有半分尊严。
这还是那个仿佛永远不会失败的凛冬家族吗?
有人不禁心想。
然而。
这种念头刚起,忽然观赛席南边传来一个震惊的喊声,众人下意识的循声看去,顿时都像被雷击中一般,彻底呆滞。
熊爪山脚下,一个雪白的身影像是一道白光,扬着漫天飞雪,朝着赛道起点飞驰而来!
而马背上,那雪花雕纹的寒风旗帜迎风飘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