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的女人快速地往嘴里塞东西,可她吃相居然还很好。分明是再清淡不过的清粥小菜,居然也让杨轶凡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在杨轶凡连喝了三碗粥,吃了三个素包子之后,傅添都看不下去,忍不住蹙起眉头,“你一下吃太多。”
“不会,才七分而已。”杨轶凡夹了一口小菜,津津有味地吃着。说实话,这要是放在以往,没有肉的饭菜她是基本吃不下的,现在也就是饿狠了。直到盘子里还剩最后两口小菜时候,杨轶凡忽然意识到,傅添也跟着自己折腾这么久,或许也是没有吃饭的,于是她挤出一个笑,试图极尽诚恳地问:“大人,您吃了么?还要吃点么?”说着,杨轶凡就把盘子往傅添那边推了推。
这大概就是有奶便是娘了。
傅添略略嫌弃地扫了一眼盘子里那两口,“你剩这两口给谁吃?”
“那……您打算吃什么?”杨轶凡被嫌弃了。不过她也是看出来,傅添面上再冷,也是管自己死活的,不然折回来做什么。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饭也壮她杨轶凡的胆,因而杨轶凡也就开口问了。
“城东有家川菜很不错。”傅添眉眼清冷,目光乌沉,黑眸望向杨轶凡的时候,情绪全敛在其中,外人窥视不得。
杨轶凡就忍不住捏着手里的勺子,低头扒拉着那两口清淡小菜,满心纠结但又貌似无心地说:“大人,一个人用饭多无趣呀。”
“你想去?”傅添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刻意会,但他随即瞧了瞧杨轶凡头上的绷带,摇摇头:“你受了伤,得忌口。”
“我就是去感受一下,大人。”杨轶凡立刻抬起头,目光充满希冀地望着傅添,眼神无辜得就仿佛傅添说出一个拒绝的字眼都显得残忍。杨轶凡立刻放下筷子,站起来跑到门口。
傅添沉默不语,似乎也没得退路了,他抬眼看了看堵在门口的杨轶凡,她倔强的表情上透着不去誓不罢休的劲头。
罢了。
不过只是说好的感受一下,到了地方上好菜,杨轶凡闻着菜香就有些按耐不住,早就把这句话抛之脑后。杨轶凡在座位上挪来挪去,眼神晶亮地盯着桌上火辣的菜,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任谁看到这副渴望的样子都不会相信杨轶凡会是她自己口中的妃子,哪有妃子是这样的。
“大人,我给您布菜。”杨轶凡是很识时务的,既然是人家傅添的下属,放低姿态也没有什么。她也不在乎所谓的面子,面子是什么,能吃么?
不得不说,曾经给太后布菜的杨轶凡是练出来了,动作娴熟,时机正好。
美中不足的是——
傅添放下筷子,轻咳一声,抬眼看向一直盯着自己吃且不嫌尴尬的杨轶凡说道:“我给你点了些不辣的。”
杨轶凡登时好像是身上的某个开关被触动了,本已经灰暗下去的眼眸霎时亮了起来,杨轶凡热切得就差嗷嗷叫了。也就是这个时候,杨轶凡的饭菜也上齐,杨轶凡满足地看着自己的菜,下筷子前毫不吝啬对傅添的歌颂:“大人,您对我太好了,结草衔环我也会报答您的。”
还结草衔环,一顿饭,至于?
对于杨轶凡,真至于。
酒饱饭足,杨轶凡文雅地嘬了一小口茶,稍稍品了品。这茶水勉强还可以入口,但就仅此一口。杨轶凡轻轻放下杯子,微笑望着傅添。
这副端庄的样子跟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傅添不得不重视起这个问题,他以前的杨助理别说是笑,再大的事放在她那儿,脸上也波澜不惊,颇有大将之风。启越上下都叫她冰山助理,她也从来没因此改变过。可不变还好,一变就这么大动静,傅添心道杨轶凡大概是压抑久了。
“你说你是妃子。”傅添下午似乎听方明花提了一句。
这么快就要查她老底了?杨轶凡暗自琢磨起来,这傅添对变了性格的杨轶凡似乎也不差,看样子人品也还是有一些的。可傅添就算是可以相信的人,她讲了,傅添能信?她如今自己都难以置信,在南朝死掉的她现在居然安然无恙地坐在未来世界。更何况,她还不想被当成妖物。
“您说什么呢,我不记得了。”杨轶凡装傻充愣。
的确是失忆了,傅添对此愈发确信。只是,杨轶凡现在一个人住在酒店真的可以么?杨轶凡如今全都忘记了,她是孤儿,从来没有父母,没有家,养伤也不会有人来照顾。
傅添随即站了起来,拿起西装外套,“走。”
杨轶凡一直以为傅添会把她扔到酒店就走,没成想傅添从灯怎么开到花洒怎么用全跟她讲了一遍,尽管语气还冷冷淡淡的,但总算是帮了杨轶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