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有事!”就走了。曲文和小家追上立本和小全,曲文说立本:“你上台来一段武术多好。”立本说还不行,练得不精,拿不出手。小家说,你那回多厉害呀,还不行?
小全第一次上曲文家,有些紧张,站直溜儿地,手放两边裤缝儿上,说:“曲大爷。”“错了,”老爷子予以更正,“欧!读欧。”他看着小全疑惑的脸,说:“读啥不重要,重要的是别差辈,”他俯下高大的身躯,“我和你爸平辈?你爸才管我叫大爷大叔。”
“那叫什么,爷?”
“哎,叫爷爷!”
小全不好意思,看炕上有本画册,低头看。
“人家的孩子,你那么认真呢?”曲文的三姐拉姥爷的胳膊,又说:“课本里说李大爷在旧社会怎么怎么的,他的岁数也不小哇?”
“那是讲故事的人的称谓,或是从编书的人的角度说的,不是你们。人家是成人,你们是孩子。”
曲文愤愤说:“晓宇他要上不了,就别说能上。”立本拍拍他,说:“都过去啦。”曲文说:“太耽误事。甄艳都没能上。”他和同学都把“琰”当成了“艳”,“下一步的厂里汇演也参加不上了。”
老曲说,人和人的不同,体现在与他人的关系处理上。
人被别人的目光看得多了,就形成高傲之气;仰视别人的时候多了,就形成谦卑之象。人活在气象。有的人形成了自我气场,有的人被纳入他人的气场。或成为领导者,或被领导,或独立于外。
一个人,做事要细,胸怀要大。
“来,立起手。”孩子们和老曲学,——手掌展开与臂成九十度直立,旋转练手。
击掌,不要散开了。鼓掌,也是立掌,意在赞美鼓励别人,赞美别人是愉快的事。学武之人,要立志高远,不可小肚鸡肠,耿耿于怀。
晓宇生气,回家踢院子里的铁盒子。多年以后,他忘了许多经历的状况,一直记得的是自己没能实现演出心里憋屈。容叔出来了,晓宇装着逗示狗,但狗吃饱了不愿意动。
老容看家里的狗趴着,问老项:“你说狼和狗是一个种儿吗?差的太多了。”
老项原来养过一条猎狗,后来被老项婆子“送”人了,得了俩儿钱。给的人到大山里,坐火车走的,太远了,狗找不回来。在山里头也许更适合,还不愿回来呢。老项生气很长一段时间。“你也不打猎了,留它干什么?”老项婆子说,“费食,养一个没有用的东西!”这娘们嘴黑,指桑骂槐。
老项说:“种儿肯定是一个种。那野马多烈性的,驯服了,让人骑它,还拉车呢。”
小凡姥爷说,狼变成狗,体现了最基本的教育,就是反应、反馈,感化是后来的,是个别的行为。
晓宇说,天已经热了,怎么树还没长出叶和花?
老单说,夜里的温度还在零下。春天,草木萌发不是看最高温度,而是看最低温度。即使几日高温,但出现一日的低温,就会让萌发的生机停止。
人际间的关系就像树木发芽啊。
小正在骂,“哪家就把树砍了,缺老德了。”小志认真在看树根,树在老韩家后边,在老司家前边。“是谁家砍的呢?”不清楚。“啥时候呢?”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