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何一凡也开口说道;
“等什么人!等什么人!等什么人!”黑袍老者不断的重复这何一凡的话,似乎快要奔溃了;许久之后,又听到他低沉的问道:“她可还好?”
“不怎么好!舍身入阵,枯寂近百年!面如枯槁,鹤发鸡皮!”想起盛清寒的样子,楚含萱心中也泛起一阵难受;
闻言的黑袍老者顿时失去了控制,跪在街上嚎啕大哭起来;此时的何一凡与楚含萱对黑袍老者的身份又信了几分,眼前之人怕真是与万象门有什么羁绊;
眼前这黑袍老者突然的转变,让站在长街上的何一凡与楚含萱顿时蒙了;方才还威风凛凛、杀伐果断,此时却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此时的楚含萱顿时母爱泛滥,远远的对黑袍老者道:“老先生,你也不必如此难过;盛前辈为了心爱之人甘心苦守枯寂,也是得之其所,那片大阵之内,草木旺盛,景色秀美,盛前辈葬身其中也不失为一处好的归宿。”
许久后,黑袍老者渐渐停止了哭嚎,缓缓的抬起头道:“你们是数日前见到的盛师叔么?”
“正是,只是当时盛前辈自知神识不清,恐几日内便会被那血色流萤夺了神识。”楚含蓄无不担心的说道;
此时的何一凡已然明白这黑袍老者的身份了,小心的问道:“你是伍景澄的徒弟?而盛前辈苦等的那人,就是你的师父,反出万象谷的伍景澄?”
黑袍老者也不答话,只是自言自语道:“盛师叔仙子一般的人物,谁能想到当年万象门第一美女会枯坐与古树之间,寂灭身死;遥想当年,师父何等英雄人物,师叔万般柔情似水;少年时,在长街初见,我便被二人的风姿所摄!谁知,辗转百年,师父葬身江南;师叔她竟然就这般苦等近数十年!师父,值得么?值得么?”
各种缘由站在不远处的何一凡与楚含萱心中也明白,当年伍景澄一心想带着万象门入世,重振当年万象门的声威,可毕竟时过境迁,在天下人的心中,万象门早已不复大汉时的崇高地位;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万象门没了大汉王朝的庇护,失去了往日的荣光;没几日便被江湖势力倒戈而击,如此,不得不说当年伍景澄的想法过去幼稚了;
盛清寒不相信斯人已逝,甘心以身献祭,作了九鸾青木阵一处阵眼,也是被执念迷了心窍,在密林之中枯寂百年,等来的无非是魂飞魄散;
此时的何一凡再看跪在长街之上的黑袍老者,心中多少明白了他的想法,便走向前去对黑袍老者道:“老先生,斯人已逝,如今盛前辈怕也已经失了神识变做行尸走肉;或许,盛前辈与你师尊已在入了轮回,能再续前缘也说不定啊!”
黑袍老者缓缓的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何一凡,问道:“你说,师父他为何在临终之前才明白过来?为何要到死的时候才知道最重要的事是什么?啊?你说啊!”
黑袍老者痛苦的抓住何一凡,厉声喝问,何一凡也不反驳,只是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何一凡明白,此时的黑袍老者也是个满怀执念之人,一个放不下心中执念的老人而已;
黑袍老者不停的问着话,也不知道是在问何一凡,还是在问自己,又或许是在问那早已死去的恩师;
一时间,他说起话来越来越急促,整个人像是快要癫狂一样;何一凡在一旁大声的喝道:“前辈!前辈!”
可此时的老人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一般,站起了身来破口大骂,一串串的名字从他的嘴里喊了出来,古良俊、伍景澄、盛清寒、肖怜月,还有林海州......
他在发泄压抑在心中的痛苦,压抑了近百年的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离我而去?为什么?明明当年惊才绝艳如我,却不入盛清寒的法眼?为什么偏偏是林海洲被看中?为什么?
一声长啸之后,黑袍老者自口中喷出一道三尺血箭,整个人便向后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