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临川伯夫人婆媳俩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后,临川伯夫人却又不留贾迎春下来,反是吩咐萧大奶奶带贾迎春到后花园去和两个小孙女玩耍。
邢夫人随着临川伯来到她平日接待女客的花厅时,却总觉得临川伯夫人今日对她的态度友好得太过了,叫她心头没来由地噗通好几下…。
两人刚一坐下,临川伯夫人就笑着关心起贾迎春的婚事:“邢大妹子,我听说去年采选,妳家二姑娘并没有报上名字,不过不晓得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妳说我家丫头呀?我哪有什么打算?先前老爷曾说过舍不得她太早嫁,要多留两年再说呢,何况我们家的情况,在京里的地位是不上不下,说到名声嘛,讲句不好听的,又是上不得台面的,我家老爷当初娶媳妇时没费多少心思,这会儿轮到嫁女儿了,眼看家里长辈也不想搭理的模样,他心里才后悔起来,硬是让儿子去求了个差事做做,好歹挽回些名声,只是呀…想也知道唬不了京里那些心眼细的人家,所以呢…只好暂且这么着了。”邢夫人羞惭地笑着解释道。
“妳家大老爷也是有官职的人,就是不考虑京城里的那些世家贵族,好歹也有些家底过得去的呀,妳想想看,若是二姑娘能嫁在京里,日后妳们母女俩总能时常见面,互相走动,万一她嫁得远了…妳也知道的,有多少出嫁姑奶奶好几年才能和娘家人见上一面。”临川伯夫人微微一怔,她倒是没料到贾家对自家姑娘的婚事一点要求也没有,可是先前还眼巴巴地送大姑娘入宫,如今大姑娘都当上娘娘了,难道他们就没有一点趁势而为的念头吗?
“我怎会没想过?只是不提京城里能谈得来的几位夫人膝下都没有适龄的哥儿,就是有…我家那丫头从小见多了我家几个爷们那些浑样,又是个心思和旁人不同的,总想着京城里的那些世家子弟惯是贪色图乐的纨绔子弟,想着她一个庶出的身份,就算有机缘攀上个好人家,嫁进高门大户,少不得还要夹着尾巴过几年憋屈的日子才有机会出头,可是若找个小门小户的人家,虽说好似低嫁了,但是她有我们娘家人做依靠,自然不怕受婆家人太多约束,日子也能自在些。”邢夫人的这些话,一半是她自己想,一半却是贾迎春平日就有意无意提起的琐碎。
这两年里,贾迎春觉得贾赦似乎已有变正常的可能性了,所以她对于贾赦乱点鸳鸯谱的恐惧也稍减一些,而且想透了贾迎春遇中山狠的某些根由。
贾赦的生活惯是声色犬马的荒唐,说他不关心贾迎春嘛,有时认真想来,好像未必如此,贾迎春出嫁时是十六岁,正值花嫁的年纪,可见得贾赦并没有真的把女儿忘到像傅秋芳那样嫁不出去的年纪。
而贾赦的思想逻辑也很容易理解,暂且不管将来贾赦会同意孙绍祖那门亲事是因为真的欠下五千两银子,又或者是贾赦自己觉得对方家世不错,顺水推舟的结果,对一向贪恋女色的贾赦而言,心里未必不会认为孙绍祖虽说年纪大了点,后宅女人多了点,但好歹贾迎春嫁过去是正头娘子,不必受正室欺压,至于孙绍祖的那点劣迹在他看来不过尔尔,毕竟有点家底的世家子弟,谁家里没有一两个侍妾通房的?
可惜贾赦万万想不到的是,孙绍祖根本没把他们贾家看在眼底,所以当他作贱起贾迎春时,才能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更没想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自己虽不打女人,但不表示别人也不会打女人…于是贾迎春就如此炮灰了~。
“我这么说吧,邢大妹子,妳觉得我们临川伯府和别人家比起来如何?”临川伯夫人见邢夫人说了一大串,总点到重点,她忍不住懊恼地想,她怎忘了邢夫人是个直性的,有时候说的太拐弯抹角,她根本听不出对方的真意,于是干脆直接了当地问道。
“姐姐家自然是好的,伯爷是兵部侍郎,两个嫡子也各有一番前途,京城里有几户人家能比得上你们?”邢夫人依旧没听懂临川伯夫人的意思。
“那单看我家老二呢?说起来妳也是知道我的难处,大儿子成亲七八年了,只有两个女儿,小儿子如今二十一岁了,却连媳妇的影子都没有,我每次一想到这些啊,就揪心的很,其实我对妳家二姑娘是极喜欢的,咱们又一向说得上话,若能成为亲家,那不知道该有多好。”临川伯一边掩着面唉声叹气,一边用眼角瞅着邢夫人的反应,末了还极激动地拉住邢夫人的手,恳切地说道。
“这、这…老姐姐真爱说笑,妳家二爷,我也就有幸见过一回,那时看着确实不错,只是妳这话说得太突然,我也作不了主,而且…唉!迎丫头还没及笄呢,妳家老二看着年纪不小了,总会想着早些娶亲生子吧?迎丫头她…。”邢夫人有些惶恐不安地回道。
“唉唷!等那么多年都等过去了,还会差这一两年的时间吗?何况咱们真要订下亲事,过完六礼也得有一段时间,肯定足够的。”临川伯夫人却是不担心这个小问题,本来嘛,哪家议亲不必花上一两年时间?她娶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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