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冷,她又善心发作,有意无意地说起她在京里的见闻:“前两日,我去铺子里看账本,听人说起几天前,淑妃娘娘已先回吴家省亲,据说从宫里出来的凤辇仪仗很是华丽壮观,光是跟随的数十个内侍宫女就足足占满半条街道,只不知等咱们家娘娘省亲时又是如何的景色。”
“肯定不会输给淑妃娘娘的,太太说如今娘娘在宫里极受宠爱,连皇后娘娘也常常赏赐她许多好东西,端午那时,咱们不是也收到好些赏赐吗?听说还是皇后娘娘特地吩咐内侍府替娘娘备下的。”贾探春笑着回道。
“不过几样俗物罢了,亏得三姐姐也能欢喜的像什么似的。”贾惜春冷冷地讥讽道。
“四妹妹可不能这么说话,咱们家能够得到宫里赏赐可是难得的殊荣,自然该心怀感恩的。”李纨连忙扯一下贾惜春的袖子,又彷佛若无其事地薄斥道。
贾惜春撇了撇嘴角,心想荣宁两府的爷们没一个有本事的,光靠一个娘娘又能顶什么用?而且送来的东西也就金银锞子还算实惠些,其他的根本不值得一提嘛。
贾迎春好笑地道:“这宫里的赏赐也不是人人能得的,就四妹妹看不上眼,我倒是巴不得娘娘多送些金银,改日还能用来做压箱底呢。”
“是呀!我倒是想要,可惜贤德妃娘娘却是不晓得我的。”史湘云有些羡慕嫉妒地附和道
倒是贾探春原先听着贾惜春的话时,心里还有些恼意,便又听得这句话,她忍不住笑道:“二姐姐怎好说那种话?叫人听了还以为二姐姐想嫁人了呢。”
“唉呀!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又是自家人面前,只要妳别胡说,谁会知道?!”贾迎春连忙一副懊悔地掩住嘴巴,着急地撇清道。
此时,平儿和袭人几个从外面走进来,正好就听到贾探春她们几人说的话,平儿略转一下眼珠子,一副好似无意地扬声笑道:“大老远就听到妳们的声音,到底什么事说得这么开心?”
“平儿和袭人也来了,妳们快些过来这里坐。”薛宝钗见她们进门,忙不迭地起身说道。
“不急,不急,早上忙着伺候奶奶,还没来得及向二姑娘道喜呢。”平儿说着就转身往贾迎春这里走来,准备跪下向贾迎春磕头行礼祝寿。
“唉唷!平儿姐姐怎还要行这么大的礼?,妳年年拜一回,我就得年年说一回,妳不累,我都嫌累了。”贾迎春连忙阻拦道。
“所以每年我们还得说一样的话,二姑娘是有福气的人,我们向妳行个大礼更是应当应份的,何况一年才这么一回呢,哪有受不得的。”袭人笑着说完,也像平儿一样跪下磕头行礼。
“我是怕我福气不够,好不容易积攒了一年,偏偏一天就叫你们全分光了,日后我还得一个个讨回来,那多麻烦哪!”贾迎春故作嗔恼地道。
“真是胡言乱语,这种话也就妳这做寿星的敢这么说,平儿,袭人,妳们快些坐下吧,别理她了。”李纨故作不喜地白了贾迎春一眼,然后招呼两人坐下。
平儿顺着李纨的话就坐了下来,袭人却是站到贾宝玉身后,一副小媳妇的乖巧模样,细心地伺候着贾宝玉喝酒吃菜,贾迎春略略留心几眼后,便不再注意他们了。
平儿坐在那里,却没有再接续刚刚那个话题的意思,只是陪着几人喝了两杯酒,又随意地与薛宝钗李纨说几句闲话,然后就起身说要回去照顾王熙凤了,贾迎春等人知道王熙凤身边向来少不了平儿,所以也没有多言挽留。
平儿离去后不久,贾探春就提议说要玩拇战,贾迎春想着难得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平日她也很少和贾探春她们玩乐,便点头应好,李纨陪着几个姑娘闹了半天时间,等见天色有些灰暗了,便赶忙劝道:“咱们家里人多,想要玩乐的话也不差这一天,今天大家都喝过头了,再喝下去的话,明日还不知怎么难受呢,不如趁早散了吧,司棋,送妳家姑娘回去休息,瞧她那模样,我是第一次见她喝这么多酒呢。”
“哎?姑娘,我们回去吧,妳别喝胡涂了。”司棋连忙应和一声,扶着贾迎春,低声劝她回去。
司棋在一刻钟前就发现贾迎春她们几个人居然把果酒都喝光了,她又是最知道贾迎春酒量的,平日顶多五六杯就已经半醉,何况今天还破例多喝了好几杯。
“哦…还真的…好像喝多了,难怪觉得头晕晕的。”贾迎春嘟着嘴,迷迷糊糊地道。
“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难免就有些不自制了,妳们只管回去歇着,这里有我和珠大嫂子呢。”薛宝钗看着另外三人也只剩贾宝玉还很有精神,贾探春和贾惜春也是醉眼迷蒙的态势,便无奈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