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涂夫人摸了摸女儿的脸颊,又揉了揉李扶摇的发顶,爱怜的说:“阿簪,扶摇,我们要走了……”
“不!”涂灵簪红着眼起身,却被父亲轻轻按回座位。
涂夫人顿了顿,继而道:“夫妻有缘白首,实属不易,你们要耐心细心,要宽容,更要学会珍惜,彼此扶持,知道么?”
涂灵簪没说话。
李扶摇一眨不眨的望着四位长辈,缓缓而郑重的点头:“我们会的。”
一旁的李平秋又抹了抹眼泪。赵皇后附到儿子的耳旁,轻声耳语了几句。
正此时,屋外似乎凌空传来一声警告,“时辰已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这声音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耳旁,如天外梵音,飘渺不定。
涂氏和李氏夫妻俱是起身,朝屋外走去,踏着碎雪,缓缓走去最后一抹即将消失的夜色中。
“爹,娘!”涂灵簪忍不住追出去,却怎么也触不到那四道清冷的背影。
她回头,发现屋中的部将、妹妹,满屋子杯盘狼藉都如灭掉的灯盏般一点一点消失,回归冷寂,唯有李扶摇微红着眼眶,依旧站在原地看她。
天外的那人又高声唱到:“颠倒生死,逆转乾坤,用尔等来世,换她与他今生续缘。天道苍茫,逝者将息!”
远处,四位长辈的身形如烟般淡去,最后在晨曦的微风中散去。
一语惊醒,涂灵簪靠在李扶摇怀中,泪流满面。
睁着眼看着红罗斗帐,屋内光线昏暗,大红的喜烛燃烧到尽头,不知在何时熄灭。昨夜她与李扶摇欢爱时褪下的衣物,依旧凌乱不堪的扔在地上,并没有人为她叠好收拾。
外头没有烟火,没有喧闹,没有爹娘的红包。
她转头,李扶摇光身搂着她酣睡,两人肌肤相亲。
原来,只是一场梦么……
她摸了把脸上的泪痕:可她多么希望那不是梦。
李扶摇觉察到她的动作,睫毛几番抖动,缓缓露出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来。借着稀薄的晨光,他看到她眼角的湿痕,立刻担忧道:“怎么了,身体难受么,哪儿疼?”
涂灵簪摇摇头,埋在他光裸的胸前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我梦见你我的爹娘了。”
李扶摇怔了怔,道:“我也梦见了。”
涂灵簪讶异的看着李扶摇,说:“我娘说要我们耐心细心,宽容珍惜,好好扶持彼此。”
李扶摇吻了吻她的额头,笑着说:“我娘也跟我说了。”
“说什么?”
“她说阿簪是个好媳妇,要我有十分,就要拿出十一分对你好。”
涂灵簪笑笑,忽然低叹:“好想他们呐……”
“阿簪,你还有我。”李扶摇抱紧她,在她耳边低语:“我娘还说了,就算是死也要比你晚一天,所有的生离死别都不该再让你承受。”
涂灵簪正听得感动,却发现他的手顺着松开的衣襟摸了进来,在某个难以言喻的地方游走徘徊。
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荡然无存,她恼羞,一把抓住他乱动手低声道:“你又要做什么!”
“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李扶摇眨眨眼,一脸无辜道:“昨晚做了那么多次,你又是第一次,万一受伤了可就……”
“什么那么多次,也就两次……”涂灵簪一噎,忙改口:“不对,我没有受伤……哎哎,你别!”
“你这是嫌弃为夫没有伺候周全么?”李扶摇凶残的吻上她的唇,眼中的*如浓雾翻涌,他深深的望着她,哑声道:“本来顾及师姐是初夜,有心收敛,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不不。”涂灵簪不断的往被褥里缩,企图躲避意欲直白的吻。
李扶摇却不放过她,将她从被褥堆里挖出来吻了个够。眼看箭在弦上了,涂灵簪一个擒拿扼住他的手腕,然后迅速拿起床边散落的腰带,将他的双手高举过头顶,绑在了床栏上。
李扶摇登时愣了,眨巴眨巴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涂灵簪。
他挣了挣,腰带有些松动,涂灵簪立刻扑上去打了个死结。
“……”
简直反了!李扶摇危险的眯了眯眼,说:“师姐,你做什么?”
涂灵簪疑惑道:“做什么,我能对你做什么?床笫之事,要适可而止……”
话说到一半,她看着李扶摇微红着眼角,一副受制于人任人宰割的模样,顿时玩心大起,撑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笑道:“突然还真想对你做点什么了。”
李扶摇挣了挣,瞪大眼睛道:“阿簪,别……!”
涂灵簪吻住了他,逗着他的舌嬉戏,却是浅尝辄止,在他追过来时撤出,挑眉望着李扶摇笑。
李扶摇浑身燥热,偏生又吃不着,顿时急得面上微红,眼神却越发深邃起来。
涂灵簪学着他的模样在他身上游走乱摸,摸到某处时,她稍一犹豫,加大了力道。
李扶摇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闷哼一声,又忙咬住嘴唇。半响,他喘息道:“阿簪,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放手……”
涂灵簪笑:“怎么,不舒服么?做什么这么瞪着我,昨夜你对我乱来的时候,怎么就……”
话还没说完,她惊呼一声。
只听见伴着一声裂帛,李扶摇竟生生的挣脱了束缚,翻身压住涂灵簪,眯着眼笑道:“师姐,你惨了。”
涂灵簪想要反悔,终究是晚了。
她堂堂一代女侯,竟然破天荒在新婚的第二天没能下得了床榻……关于小师弟的真实实力,她半死不活的趴在榻上,长叹一声。
唉,不提也罢。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