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韩擒虎对于罗成的疼爱可不比杨广来的少,还有一点杨广没有的,就是真心实意。
当日他提罗家父子出征南阳关,是存了私心,伍云召也确实放走了。罗家父子是怎样的人,他心里比隋帝杨广更清楚。
银须大夫恭敬地弯了弯腰,点点头。
等到送走了一干人等,宇文成都招招手,那银须大夫便凑上前道:“听将军的吩咐,我给少保喂了些迷药,这会儿怕是快醒了。”
“你先下去吧。”
银须大夫关上门,刚走没多久,罗成便悠悠转醒了,一个翻身坐起来,摸着脖子后头,还有些疼痛。
歪着脑袋,一转眼就看到了房间里的人,顿时两眼冒了火一样看着那人,声音冰冷道:“你怎么在这?我北平府的人都死绝了,让你擅闯我的房间。”
宇文成都料想他醒来之后,必然会闹腾,甚至怨恨自己。
“昨晚上是我将你送回的,所以府上管家默许我留在北平府。”
罗成冷笑了一声:“那你有没有跟他说,我昏迷也是拜你所赐。”
宇文成都紧抿着唇,不置一词。
罗成掀开被子,利索地放下双脚,穿上鞋子。
“你要去哪?”
“我去哪不用你管。”罗成头也不抬地回道,之后又讥讽地问了句,“怎么,你还想趁我不注意,再给我来一下,把我打晕了?”
罗成心里说不气是假的,亏他刚对他改变些印象,以为他和他那个奸相父亲是不一样的,这个人至少是能辨忠奸,是有良知的,但立马他就给他甩了个很响亮的耳光——这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骗他。
他若是前晚带他去碎玉轩,也许他还能救下梨儿。
他若是昨晚不打晕他,也许他还能救下那名无辜的小女孩。
亏他那么信任他,把自己的后背——那么大的破绽袒露在他面前,谁曾想他就是这么对他的,趁他不备,直接将他敲晕了。
罗成此刻一点都不想见到这个人。
宇文成都缓步上前,在距离他三四步处停下,居高临下道:“我替你向皇上告了假,说你淋雨生了病,需要休养数日。”
罗成一听,立马炸毛,豁然站起身道:“宇文成都,你凭什么什么都替我决定!”
宇文成都眉头紧锁:“如果你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根本不需要替你向皇上撒谎。”
“呵……你不是一向标榜忠信的么?这样欺君真的好么。”
宇文成都面色沉重,拧眉不语。
见罗成收拾妥当,提步往外走,宇文成都先一步挡在他身前:“你去哪里?是不是去皇宫?”
“是又怎么样?”
“你知道的,我会誓死守卫我大隋,我不会让你动皇上分毫。”
罗成气急:“宇文成都,你这是愚忠!杨广他哪点配得上你誓死效忠?”
宇文成都面上坚定不改:“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我是大隋的天宝将军,皇上对我又有知遇之恩,哪怕拼死一战,我也要守卫住大隋,力保皇上。”
“你……”罗成气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伸手就想将人拨开,“你给我让开。”
宇文成都挡在身前,纹丝不动。
“你挡着了我一时,挡得了我一世么?除非你把我杀了,要不然,我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你的皇上。”
罗成从侧面绕过,打开门,刚踏出一只脚,就听到身后传来生硬的说话声:“我可以随时杀了张紫嫣。”
罗成语气生冰,脸色阴冷地转过头:“你是在威胁我?”
宇文成都眼眸微敛,让人看不透他眼底的情绪:“罗成,只要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你动皇上分毫的,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我问你,你是不是拿张紫嫣威胁我!”
许久,一个“是”字才艰涩地说出口。
这招对别人也许无效,但是对罗成一定有用。谁会那么傻为了不相干的人,都想弑君,只有他。
罗成定睛地看着他:“好,你很好,宇文成都!”
蓦然一拳,打在那人的脸上,拳劲打得那人踉跄了两步,再抬起头时,左脸颊肿胀了一圈,嘴角溢出血丝。
“我不想见到你,你走。”罗成平静地看着他,就像方才那拳根本不是他打的一样。
他就再耐心地等几天,稳一稳宇文成都,过几天……过几天就去求杨广把张紫嫣要回府保护起来,他再去杀了那个昏君也不迟。
罗成不想见宇文成都,也不想见杨广,既然请了病假,就在府邸里休养起来。
平日里除了练武还是练武,这一过就是七八日,也不知道宇文成都是怎么向杨广解释的,杨广一直未催促他,反而上好的药材源源不断进了北平府。
直到这日,管家心急火燎地一路小跑跑进内院,枯老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门口:“少保,少保,门口来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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