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螺饮了一杯酒,看着楼下嬉笑的姑娘想起了从前。
她是幸运的人——当她的母亲将她卖到了这里,并在她的面前数银子的时候,她便知道了。
这个地方有着彻夜不灭的蜡烛,有着绸缎罗布,还有着食物美酒的香气。
至少,她可以在这里吃上一顿饱饭,可以不用睡在屋檐外的牛棚里。
她在这里乖乖巧巧,姐姐们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就连妈妈也不怎么说教她。
可是,当她去给醉香楼的巧儿送瓜果时,却被巧儿的客人给看上了。
客人给了老妈子银子,便强要了她。
她哭的稀里哗啦,第二日早上她肿着眼睛给各位姐姐端茶送水。
可所有的姐姐不是刁难,便是责骂她,甚至还有人因一点琐事掴了她一巴掌。
从那日开始,她便成了被挤兑的人。
原因自然简单——这小丫头不知好歹,竟连头牌的客人也敢去勾搭。
冬天会有人“不小心地”泼她一盆冷水,食物也是姐姐们刻意为她留的“热饭”。
妈妈也不管她,她的心自然是向着那些能为她赚钱的姐姐们的。
直到那天,有个姐姐冤枉她偷了发簪,几个大汉抓着她就是一顿毒打。
就在那日,佑螺以为自己会被这样打死。
就在那日,佑螺遇到了苏青。
苏青那日穿着一身男装进了而醉香楼,后来佑螺才知道,那日苏青是因为与破军打赌输了,才去这花楼的。
所有的客人都仿佛没看见她一样,搂着怀中香柔的女子嬉笑作乐。
苏青那时亲近之人只有五人,而这六人到了醉香楼便是引起了烟花女子的小小骚动。
苏青如玉,破军粗犷,青禾妖冶,郭汜冷傲,郑嘉不羁。
就连头牌巧儿都抱着琵琶下了楼,如花似玉的面容带着一丝娇羞。
巧儿时不时地向苏青这里瞧瞧,而苏青却走向了佑螺。
佑螺永远记得,苏青对其中的一个大汉说“叫你们妈妈来,这丫头我买了。”
苏青的声音是温润的,但却让人不敢去质疑。
那大汉寻来了妈妈,这个让人看不出的年纪女人一来便细细地打量着苏青和他身后的五人。
这六人身着锦衣华缎却没有什么朱罗配饰,更让她惊奇地是这六人腰间的佩玉更是清一色的罕见。
但这六人……
怎么有着肃杀的感觉?
这些人虽说一看就是金主,可这些人她似乎惹不得啊。
“这丫头我要了,”苏青看着打量自己的妈妈,笑着说道,“妈妈直说价格便是。”
“按理说佑螺这丫头倒是不值钱的,”妈妈心一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开口说道,“可她吃我的住我的,公子这么一要,我可就……”
“这些够么?”破军最见不得人这般造作,便掏出了一锭黄金。
“够,够了。”妈妈没想到这群客人竟如此大方,“不仅是够,今个晚上几位公子随便找姑娘,我醉香楼上好的六间房都给几位公子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