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难道……
绿萝抬头,惊恐地发现,其中一名黑衣人已经拿枪对准了她的心脏位置,心一紧,她脱口而出,“你要杀我?”
“主子的命令!”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绿萝隐忍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尽数崩溃,她像发了疯似的歇斯底里的尖叫,对墨邪所有的仇恨都爆发出来。
两人黑衣人并没有阻止她的尖叫,对于一个将死的人,他们能给的,只有这么点小小的怜悯;况且,这是一片久未住人的拆迁区,早已人去楼空,剩下的不过是一座座破败的院子而已。
即使她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到。
不知过了多久,绿萝终于平静下来,她眼睛一片通红,看着一直拿枪对着她的黑衣人,说道,“我们苗人有个习俗,人死后,不能拿任何东西捆绑住她的手脚;不然,她找不到黄泉的路,会心生怨恨变成厉鬼,会找上门进行报复的。”
“嗤。”黑衣人明显不相信她的话,认为她不过是在胡说八道。
“你不相信么?”绿萝直勾勾地看着他,“如果你不相信,尽管这样朝我开枪好了,不过……”她咧嘴一笑,竟然有几分白牙森森的恐怖感,“我已经记住你们俩的长相了,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
原本两个不信鬼神的大男人,突然看着咧嘴笑得森冷的绿萝胆怯了,特别是那个站在一旁的男人,看着拿枪的男人犹豫着说道,“勇哥,苗人的确有些神乎,咱们还是松了她吧,反正最后她还是得死。”
拿枪的男人略一犹豫,便点了点头,另外一个男人一看,立马伸手将绿萝身上的麻绳解开来,当他从她身上将绳子拿开的那一瞬间,绿萝手一扬,那原本拿枪指着她的男人突然倒地,抽搐了一下,就口吐白沫,没了声息。
“勇哥,你……”
另外一个男人大惊失色,看着突然就死了的勇哥,惊恐万分,转身看向绿萝,想要掏出怀里的手枪,只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他只觉得两眼一黑,随即栽倒在地上,挣扎了一下,没了气息。
绿萝站在原地,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地上已经死了的两人,淡淡开了口,“我从来不主动杀人,但,那也是在我死不了的情况下。”
“下辈子做个好人,别再造孽了!”
说着绿萝掏出一个白瓷瓶,拧开瓶盖,每个男人身上洒了一点,随即,两具尸体犹如被变了魔术,消失不见。
将瓷瓶放回口袋,绿萝快速地出了院子,只是,她一出门就傻眼了,满眼都是和她刚走出来的那座院子一模一样的住宅,一排一排,绿萝本来对东南西北就不敏感,此刻,站在这片陌生的地方,更是迷了向,不知道该从哪边出去。
待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抬脚选择了一个方向走去,谁知,在转了一个小时后,她竟然又转回了原地。
这下子,绿萝真的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她有些慌,“就算出不去,我也不可能又转回了原地啊,这个地方真邪乎。”
她迅速冷静下来,想找个人问问,可是,放眼看去,除了破败的小院之外,连只蚊子都没有,更别提人了。
犹豫了片刻,这一次,她朝着第一次的反方向走,幸运的是,她终于走出了那怪异的破败之地,站在巷子口,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绿萝第一次觉得,活着的感觉真好。
她沿着人行道走着,自由后的第一件事,她就想去找小绿,可是,G市这么大,她又该到哪里去找?
就在她迷茫无措之际,眼前突然一抹熟悉的绿色的小影子,她抬眼仔细一看,立即伸出手来,待那小东西停在她手心之后,这才开心地叫出声来,“小绿,你可回来了,我真的好担心你,你没事对不对?可是,你为什么去了这么久?我都快急死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边突然停下一辆车,车门打开,一个男人大步朝她走了过来,面容冷峻,寒眸森寒,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嗜血的残忍和无情。
她怔怔地看着他,忘了所有反应!
“绿萝?”
男人的嗓音很沉,带着莫名的沙哑,却是让人回味无穷的磁性。
“我是。”
“上车!”
冷冷的嗓音透着不容人抗拒的命令,绿萝心悸了一下,低头看了手心里的小绿一眼,小绿用黑溜溜的小眼睛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
绿萝再次抬头看他,心底终于明白,眼前这男人原来是小绿找来的有缘人。
虽然她成功脱险,但既然有缘,怎么能不顺其自然。
她没有犹豫,直接上了车去。
只是,她一上车,就突然被一张熟悉的面容给吓了一大跳,“丝……丝丝丝娘娘。”
“小绿萝,竟然会是你?”
丝喜被龙昊天赶来了后座,他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车子启动,快速朝牡丹亭疾驰而去。
丝喜看着坐在一旁的绿萝,满眼惊诧,“你这丫头,不在家里呆着,怎么跑来了这里?”
“丝娘娘,我……”
张了张嘴,话刚开了头,绿萝就沉默了。
该如何说?
该从哪里说?
一颗被伤得支离破碎的心依旧在流血,所有的伤痛只能深埋在心底,绿萝无法开口,只能红了眼眶。
她过惯了娇宠的日子,面对这几天来一切的变故,她无法淡定从容,更无法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在见到丝喜的那一刻起,绿萝的体内就涌出一股子想要扑进她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
只是,她不能,即便丝娘娘和她阿娘情同姐妹,丝娘娘也将她当成亲闺女对待,可现在的自己根本不配哭泣。
有因才有果!
有她任性妄为自私自利的因,才会种下今天这一切绝望的苦果!
她没有资格哭,更没有资格得到任何人的安慰。
想到这里,绿萝抬手使劲地擦拭着从眼眶里滚滚落下的泪水,直到丝喜一把抓住她的手,心疼地说道,“傻丫头,再擦眼睛就要给擦坏了。”
“唉,即便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到。”丝喜拍着她的手背,满眼的心疼,“平时看着挺机灵,怎么一碰上男女感情这事,你就那么傻呢。”
“娘娘,你别再说了。”绿萝的泪水落得更凶了。
“好好,咱不说这个。”丝喜说着递给她一张纸巾,接着问道,“哦对了,你不是好好的?怎么会让小绿去找我们?”
“没有到最后迫不得已的时刻,我怎么敢让小绿离开我?”绿萝用纸巾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解释道,“最近几天我一直被那个男人囚禁在一间小黑屋子里,就在一个多小时前,两个陌生男人突然将我带了出去,然后进了一座荒废的院子,想要杀我,幸亏我之前为了防身,将小绿上一次洗澡的水没倒,不然,恐怕这会我早就……”
“真是老天保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丝喜双手合十,一脸庆幸。
绿萝好似想起了什么,看向丝喜,急切的说道,“丝娘娘,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白沫的女人?”
丝喜神情一怔,随即将眼角的视线瞄向坐在副驾驶座自开始到现在就阴沉着脸色满眼阴鸷沉默不语的男人,心底敲起了鼓。
来之前,她并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绿萝,所以,她完全不用担心龙昊天会对那个伤害了他心爱女人的人采取怎样的手段进行报复。
此刻,坐在她身边的是绿萝,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干女儿,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龙昊天伤害到她的。
想到这里,她点点头,“当然认识,怎么了?找她有事?”
“嗯有事,你赶紧带我过去好不好?”绿萝一听丝喜竟然认识白沫,整个人变得激动起来,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满眼急切。
“什么事这么急?”
丝喜特地明知故问。
她想,也许之后这样,才能让龙昊天对绿萝的怨恨少一些。
怨恨少一些,惩罚的手段是不是要轻一些?
“我做了傻事,我将小血蛊种在了她的身上,我……”绿萝无法说下去,那天对白沫做过的事,是她这辈子造的最大的孽债。
最近几天,她待在那间黑屋子里,不敢去想象白沫现在会怎样?
是不是已经被小血蛊折磨得已经失去了孩子?
甚至,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一想到这两种可能性,她就恐慌,更是内疚得无法原谅自己。
坐在前面的男人,在听到绿萝提到‘白沫’的那一瞬间,原本阴鸷可怖的寒眸微微一闪,但只是那一刹那,随即消失不见。
丝喜看了龙昊天一眼,心沉了沉,伸手拍了拍绿萝的肩膀,柔声道,“别急,咱们马上就到她住的地方了。”
“娘娘,你们不会是特意来找我的吧?”
这个时候的绿萝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丝喜一眼,随即将视线投向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恍然大悟。
“一直在找,你被那人藏得太深,一直没找到,当我看到小绿出现的时候,就知道你肯定在向我们求救。”
“你快告诉我,白沫她现在怎么样了?”
绿萝的话音刚落,车子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别墅门前,丝喜拉着她赶紧下车,紧跟在龙昊天身后进了屋子,直上二楼。
当推开一扇房门,绿萝看清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白沫时,一稞煎熬了几天的心终于好受了些,“还好,还来得及,快,给我准备一碗清水来,要凉的。”
一旁的毒鹰立马转身冲下楼去,半分钟不到,他端着一碗清水快速走了进来,递到了绿萝面前。
“有刀吗?”
她看向他,轻声问道。
毒鹰立马从怀里掏出一柄小巧的尖刀来,绿萝将刀快速打开,然后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手指上划拉了一下,滴了一滴血在清水中,随即,看向一直趴在她肩膀上休息的小绿,“小绿,进去。”
前一刻还在睡觉的小绿听到命令,立马跳进盛着清水的碗里,游了一圈之后,再次跳到绿萝的肩膀上不动了。
绿萝将碗递给丝喜,“丝娘娘,让她喝下去就好了。”
“我来。”
站在一旁自始至终没有开过口的龙昊天突然伸手接过那碗,冷凝了绿萝一眼,一旁的丝欢已经将白沫的身子抬了起来,龙昊天伸手接过,让她半坐在床上,上半身依在他的胸膛前,然后将碗放在她紧抿着的唇边,低沉开了口,“来,张嘴。”
昏迷中的白沫没有任何反应,龙昊天眼眸微凛,抬眼,视线扫过站在一旁的众人,最后看向丝欢,“伯母,你们先出去。”
“哦好。”丝欢愣了愣神,但还是将所有人带了出去。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龙昊天喝了一口碗里的水,然后嘴对嘴,使劲地压着白沫的紧抿的唇瓣,强迫她张开双唇。
这一招很管用,不到半秒,白沫就微微张开了唇瓣,龙昊天立马将嘴里的水尽数地喂了进去。
看着她全部咽下之后,又含了一口,像上次一样,用他的唇压着她的,被迫她张开唇瓣,然后将嘴里喊着的水喂进去。
就这样,几次反复之后,一碗水全部给白沫喂了进去,一滴都没浪费。
将碗放在一旁,龙昊天将怀里的白沫重新放回床上,然后坐在一旁,幽深的视线静静落在她那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放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收紧,一双深邃的眸子透着嗜血的冲动。
绿萝,那个女人,他绝不饶恕!
终于,在等待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昏睡了整整一下午的白沫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张了张嘴,发出了一个很细微的声音,“龙昊天……”
“嗯,我在。”
一直拎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她的声音终于回来了!
一切都还没晚!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很美的梦,要不要听?”
或许是体内的毒素清了,一醒来,白沫的精神就格外的好。
龙昊天唇角微勾,侧身躺在她的身边,然后伸手,将她整个人轻轻搂进怀里,满是胡茬的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头顶,低低的声音传来,“好。”
白沫抿嘴一笑,还没开始说呢就自己先乐了,“真的好好玩。”
“快说!”
男人的嗓音透着不悦,已经等不及了。
“我竟然梦见自己生了个小女孩,而且更神奇的是,这个小女孩一生下来就会叫妈妈,你说是不是很好玩?”
“没叫爸爸?”
“好像没有!”
“欠揍!”
“哎呀,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白沫不乐意地嘟嘴抗议。
“嗯。”
“更神奇的是,她竟然下地就会走路,自己喝奶自己洗澡自己穿衣服……”
“你科幻片看得太多了!”
“哎呀……”白沫还想说什么,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嘴巴大大的张着,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龙昊天,许久才小心翼翼开了口,“我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