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是贪图富贵的生活,而是我辈武人常在戍边鏖兵,如无一副好躯体,怎能力斗强敌,而吃好一点,只是为了常保能战之躯而已!”
李天立连忙道:“国公为护我大唐劳心劳力,实令人佩服万分,只是这消渴症最忌油腻之物,国公现在所食须严加克制。”他顿了顿,“也难怪国公现在身形颇为清瘦,想必最近饮食已然清淡了许多?”
英国公连连点头:“你说的一点也没错,现在我是肚子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言毕哈哈大笑,李天立也善意的陪笑起来。
笑声止歇,周承飞见英国公待人和蔼,也就放开起来,叹道:“听说现在东北辽东边境与高丽战事不利,朝中正缺乏帅才可用,可惜的是国公生病赋闲在家,若是国公健在,哪有高丽猖獗之机?”
英国公并没有丝毫责怪周承飞又提起了他的伤心之事,他像是终于找到了理解他心境的知音一般,沉声道:“你说的是,老夫前日听闻与高丽相持的边军又传败报,可说是让老夫心忧如焚,恨不能立即飞马奔赴辽东与高丽军厮杀,可惜老夫的消渴症一日不除,就一日精力不复,实在力难从心难堪重任,每每想起此事,老夫就犹如万箭穿心,真是比死还难受!”言毕冷哼一声,愤然地一拍大腿,抑郁之意溢然而出。
李天立叶心悠等人也是连称可惜,一时气氛有些怅然起来,的确,一个有着绝世才华的人因为疾病而难有用武之地,这实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剧之一。
“说起来现在的东征大帅程明振也是能征惯战之辈,可是听说最近接连数败,难道我大唐的精锐之师竟然真敌不过偏邦小国高丽?”李天立忍不住问道。
英国公不无忧虑道:“此事事有蹊跷,听说高丽最近新造一军名叫虎兽军,他们身着虎头形状连衣兽甲,他们的士兵或许不及我大唐军士勇猛,但这虎头兽甲坚韧异常据说刀剑不入,就连我大唐最精锐的陌刀队对砍不穿这虎头兽甲,因此高丽军穿上这虎头兽甲可以横行无忌地突阵,这才叫我唐军接连吃到败仗!”
“什么?竟然有陌刀都砍不穿的铠甲,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吴震霆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有人都震惊无比,陌刀队是大唐最精锐的部队之一,这些年来早已名震天下,他们让大唐的敌人感到心惊胆战,稍微对大唐军事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他们有多么强悍。
不打别的,就打眼前这英国公就靠着陌刀队打出过举世闻名之战,吴震霆与李天立都经历过那一年唐军胜利的喜悦,那是贞观十五年,漠北薛延陀部元帅大度率领十万铁骑南侵漠南之地,先帝太宗任命英国公为朔州道行军总管抵御贼寇,英国公率领轻骑三千出塞,与薛延陀部主力遭遇于青山,眼看陷入敌人十数倍优势兵力的包围中,英国公令士兵下马,手持长槊与陌刀迎敌,其中陌刀队排成行阵如墙推进,这陌刀柄长丈余,刀身两面皆刃,锋利无比,唐军陌刀大队气势如虹,上断人身下斩马腿一路所向披靡,薛延陀部骑兵大败而逃,首领及士兵被俘五万多人!
那一战,英国公之所以敢以三千人就孤军出塞,并创造了那么辉煌的战绩,靠的就是那战无不胜,犀利无匹的陌刀队,可是如今大唐的骄傲陌刀队却给高丽军打败了,所有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英国公皱眉道:“老夫也觉得不可思议,真想到前线去一看究竟,究竟是什么虎头兽甲能让我大唐的陌刀队无可奈何?”他话一说完,又是狠狠摇头一叹,“可惜的是老夫这消渴症,不然我在前线定能瞧出些端倪来,这消渴症真是误我不浅,误我啊!”
“消渴症,消渴症……”吴震霆喃喃念叨,凝眉思索片刻,他突然朝李天立问道:“李兄弟,这消渴症能否用药甘草?”
李天立不知道他为何会有此问,但依旧淡淡答道:“在下所知,甘草对消渴症只有短暂遏制之效,不是不可用,但每味药中最多只能几钱,若加过多,反而加重病情!”
吴震霆闻言心中陡然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他又定定地望着英国公:“敢问国公是不是一直在服用蔡御医熬制的药?”
“你怎么知道老夫一直是服用蔡御医的药的?”英国公看着吴震霆的目光先是微微一惊,接着变得饶有兴致起来。
吴真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一个堂堂御医治不了一个小小的消渴症了!”
“国公,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保证你的病从今天起会开始好起来的,在下先行告辞!”没人能理解吴震霆为何会一反常态,他忽然变得神不守舍起来,站起身匆匆向英国公作礼告辞,好像在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