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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沉默一会,指了指边上拿着传单扇风的顾辛夷,道:“问她。”
顾辛夷连忙乖巧地慢慢挪过来,冲店主微笑。
店主被她这一笑震得有些失神,半晌才夸赞道:“人比花娇,我养了这么多年的花,算是第一次遇见了。”
顾辛夷羞囧,连忙夸她也好看。
店主摆摆手,问她有什么要求。
“嗯……”顾辛夷照着秦湛的说法复述,“要漂亮的,好养活的,不要仙人掌。”
店主推荐了长寿花。
花期长,花形秀气,颜色也好看。
顾辛夷仔细看着。
日光从透明的窗户上射进来,冲淡了植物繁茂处的阴暗,她莹白的脸融进了光里,眉梢一粒红痣流露出明艳妩媚来,秦湛心里像是被羽毛划过似的,痒痒极了,克制着不伸手抚摸。
“秦教授,您看怎么样?”她觉得不错,遂转过去看秦湛。
秦湛单手插着口袋,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可以。”他抿抿唇,似乎又漫不经心地说了句,“那一盆也要。”
他说的是一盆玫瑰,改良的品种,很小,刺也软软的,打了个花苞,露出一点红色。
店主有些为难:“先生,这盆玫瑰比较难打理……不太符合您的要求。”
顾辛夷以为他会拒绝,哪想秦湛挑挑眉,斩钉截铁地道:“我愿意伺候。”
买家乐意,店主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顾辛夷又选了两个合适的花盆。
“您拿好。”店主又拿出张卡来,“您一个月前在这里订了红玫瑰,没有拿会员卡,这回总算是有机会给您了。”
秦湛说了句谢谢,把卡揣进了兜里。
他让顾辛夷先在店里坐一会,自己出了门,先把花放进后备箱里。
顾辛夷在藤椅上有些困惑,她看了看秦湛的背影,总算是忍不住,向店老板询问:“他一个月前,在店里订的红玫瑰是那样的吗?”
顾辛夷指了指她进门时候看见的捧花。
店主见秦湛还没有回来,走到她身边笑:“是啊,大概就是9月初的样子吧,他挑了一个多小时呢。”
九月初,时间恰好。
顾辛夷忽然混乱起来,“那他有说是送给谁的吗?”话音刚落,她又觉得不该询问,“对不起啊,您不用回答,我只是好奇而已。”
店主拿了花洒浇花,刚想开口,秦湛却又回来了,轻手轻脚地将顾辛夷抱起来,对店主点头致谢,走出门去。
顾辛夷头搭在他胸膛,抬头的时候,正看见店主使劲朝她挥了挥手,做着口型和手势——
“你。”
顾辛夷怔住了,直到秦湛把她放到副驾驶座上,她都没有清醒过来,低着头没有焦距地看着手里的传单。
“魔术社?京剧社?街舞社?”秦湛抽掉了她手里的传单,一张一张翻看着,有些嫌弃。
她在路上休息时候路演的工作人员递到她手里的,她没好意思丢掉,便一直拿着。
“这个社团不错。”秦湛突然有了个满意的赞赏。
“啊?”顾辛夷眨眨眼。
秦湛把单子递到她眼前。
数学社。
顾辛夷满脑子的绮思就被数学这两个字给震飞了。
“智商不够,后天来凑。”他淡淡道,“你要为下一代树立良好的榜样形象,从现在做起。”
顾辛夷大囧,高数课上伍教授的调侃叫她羞愧不已,这时候又被他鄙视。
她嘀嘀咕咕:“我的下一代,十年后都不一定有。现在着什么急啊?”
“不行。”秦湛不高兴了,“这件事,得在两年到五年内完成。”
顾辛夷语塞,蒙圈地问他:“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很老了。”他说完就泄气了,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打了方向盘混入了车流中。
顾辛夷傻眼。
二十五岁的天才泡利居然觉得自己老了?
那她一事无成是不是该去死一死了?
回到学校,路过教学楼前的玉兰树林,秦湛不知想起了什么,开了车窗,指着外头的玉兰树对她说:“其实你和它挺像的。”
顾辛夷想起贾佳的言论来,点头道:“因为我们都是崴了脚脖子。”
“……”秦湛哼哼半天,瞪着她道,“你们都很好养活。”
顾辛夷缩缩脖子,又没有get到他的点。
秦湛又恢复了冷冷的态度,在下车时候将她拿来的宣传单一张一张又塞回了她手里。
只是递到最后两张的时候,缓了缓神色。
“这两个,还可以。”他说着,扶着她下了车。
她扶着扶手上了楼,虽然右腿还没有好全,但走走停停走走停停也不太费劲。
直到她回了宿舍,楼下的车才又缓缓离开。
她又看了看秦湛最后递给她的两张宣传单。
一张数学社。
一张——
手语社。
她耳后的纹身突然就烫的厉害极了,烧进了心里一般,让她有些窒息。
“诶,女神,你前段时间做的干花能不能教我一下怎么做的?”童如楠笑嘻嘻地问她。
干花……
顾辛夷慌张地找着装干花的盒子,一不留神就打翻在地。
军训时候秦湛送了她一篮子火龙果和一捧玫瑰,红色的。
他说是学校签约时候送给他的。
他不想要。
可……
事实不是这样的啊……
【表白日记】:
我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不年轻了。
不能再耗下去了。
还有,我想养的是她,不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