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消停了片刻,他们两个又对峙起来了。
彭诩慢条斯理道:“我过来这边,是想万一何大人想不通了又要杀我,也可省点跑来跑去的力气。筠儿,你看为师体贴吗?”
我瞠目结舌地听着彭诩说出那莫名其妙的理由,瞬间说不出话来。
“彭诩,你又搞什么鬼,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何予恪说话间已然将剑锋扣在彭诩的脖子上,“我知道筠儿不舍得你死,才将这一剑之仇暂且压下,等她看透你的真面目再报仇不迟,你不要以此考验我的耐性。”
彭诩颇不以为然道:“何大人尽管动手,生不能同巢,死能同穴,也不枉相识一场了。”
洞窟惨案,一触即发,我大叫一声:“你们别吵了!”两个人同时扭过头来看我:“我是公主我最大,你们都给我安静点。本宫现在要睡觉了,你们两个都离我远点。”
何予恪闻言冷哼一声收剑回到了原位,不再理会彭诩。
彭诩似乎步履十分轻松,他走到我的另一侧也靠着岩壁坐了下来。
夹在左右两尊大佛的中间,我斜靠在石壁上,把衣服裹得紧紧的,静坐着,一刻都不曾合眼。
我关注着他们两个的呼吸,很轻浅,似乎都没有入睡的迹象,三个人都是各怀鬼胎地假寐了一个晚上。
看着洞顶的那束天光斜斜地变换着角度,随着天色的变换越来越白,越来越亮,因为困顿至极竟在白天悄然降临的时候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洞穴里已经铺洒了一层淡淡的光芒。洞顶高高隆起,千姿百态的钟乳石像冰锥一般从各处凹凸出来,恍若一幅幅雕塑,形成神奇又美妙的景观。
我还是斜靠在石壁上,半眯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扭着脖子看了看左右两边,惊觉两个人都不在了,这才直起身子来搜索他们的身影。
在一片如冰锥一般层层叠叠垂落的钟乳石后,彭诩正弯腰检查着岩壁上的石块,何予恪则像个监工一般敦促着他。
两个人切切嘈嘈地交流着,说了没两句话,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彭诩,你没有打算让我们出去就直说,又何必惺惺作态?”
“既然何大人这么说,那我不找也罢。”
怎么又闻到一股火药味。
我赶紧起身跑走过去协调:“两位别生气别生气,都一人让一步嘛,我们先携手走出这个鬼地方,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好不好?”
“公主,彭诩他根本就不是诚心要配合。” 何予恪转过头来,看到我的一刹那,突然把他手上的道袍甩了过来,道袍在空中舒展,铺盖了我满头满脸。“公主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我困惑掀起衣服,才发现原本穿在自己身上那宽松的难民装因为刚才的奔跑有些敞了开来,胸口开得有些低了。只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赶紧小跑着躲开了。
又听他在身后带着丝怒气对彭诩道:“你笑什么。”
我换好衣服,回到原处,挑了挑眉毛,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彭诩:“找到硫磺了吗?”
彭诩叹了口气:“筠儿,师父估计错了,这儿根本没有硫磺晶块。”
他说的太轻巧了,好像无关乎他的切身利益,轻松的就好像写字的时候没找到镇纸那般无所谓。此时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存心想找了,还是他一开始就知道根本没有什么硫磺,只是在那边扯淡而已?
我目光停留在他寡淡俊颜上,他承受着我直白的探寻目光,毫无松动迹象。
既然他说没有那就没有吧,我说:“好,没有就没有,还有其他办法吗?”我要顺着他的思路问下去,看看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他说:“等。”
“等?”
“等退潮,等蛇群自动退去。”
“那要多久?”
“短则三五天,长则半月。”
我想他是在拖延时间,在这三五天至半月时间里必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我面上嗔怒道:“要等这么久,那个时候饿都饿死了好不好?”
彭诩道:“有露水,撑个三五天应该没问题,剩下的就看天命了。”
我给何予恪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走到一边商定了不能再等这个重要的决策。
何予恪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涉险试一下。”
他从地上把我们昨晚丢下的蓑衣捡了起来,把其中一套穿上身,又把另一套割成一块一块把自己身体各处要害护住。他说:“公主,我先试着出去,若是顺利,回头再想办法救你出去。”
由于现在光线亮了不少,我已然可以看清洞口无数水蛇蠕动的情境,不禁心惊胆寒,颤声道:“太危险了,还是不要了。”
“不试一下只有死路一条,相信我,没事的。”他目中的沉着镇定很能让人安下心来。
我咬了咬嘴唇,靠近他道:“那你千万小心。”
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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