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接下气地对贾琏道:“二爷……,二爷,不好了,不好了!”
那唱曲儿的月儿姑娘,嗓音婉转,柳腰细眉的,贾琏正在兴头上,骤然被兴儿这般打断,不耐烦地骂道:“一惊一乍地像个什么样儿?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兴儿喘了口气,道:“姑太太……,姑太太一家到了码头了。”
贾琏道:“既然到了,那爷这就去码头,你还不快回府去通知早先准备好的马车过去码头!”
兴儿垂着脑袋,沮丧地道:“二爷,姑太太一家已经走了。”
“走了?走哪儿去了?”贾琏拔高了声音,老太太这几日特特给他安排了接林姑妈和林家三个表弟表妹的任务,这会儿人没接到,回头少不得吃一顿排头。
兴儿垂头丧气地道:“这会儿怕已经到家了。”
贾琏一听,登时便踹了兴儿一个窝心脚,怒骂道:“你个狗奴才,怎么办事儿的?叫你去码头打听着,准是又偷懒儿错过了。”
兴儿不敢反驳,任由贾琏打骂,他心里也是郁闷极了,前儿个得了些赏钱,他一时手痒没忍住,便去赌坊赌了两把,哪晓得才刚偷了个懒儿,姑太太一家便到了,真是了够倒霉的!
贾琏也不再理兴儿,跟薛蟠和那几个狐朋狗友打了招呼,抬脚便往外走,兴儿赶忙爬起来跟上,小声地问道:“二爷,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贾琏怒冲冲地道:“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去林家,难不成要先回去讨骂不成?”
贾琏到林家时,林老太太、贾敏和黛玉三人正领着林忠林诚和几个管事儿媳妇指挥着一众小厮婆子规整安放扬州带过来的行李物什儿,因见林家忙碌,姚喆和胤禛、胤祥三人在林家略坐片刻,便皆已告辞。
见小丫头领着贾琏进来,贾敏道:“琏儿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去寻你姑父说话吧,姑妈这儿正忙着。”
贾琏道:“侄儿没什么事儿,知道姑妈一家今儿到京城,特特过来瞧瞧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贾琏说完,给了兴儿使了个眼色,兴儿心领神会地赶紧过去帮忙林家的小厮搬东西。
见贾琏和那小厮执意不走,偶尔在旁边帮忙搭把手,贾敏便没再勉强。
贾琏和兴儿在林家帮忙了一个下午,又在林家用了晚膳,直至金乌西坠,玉兔东升,贾琏方才提出告辞。
贾敏送到二门处儿,对贾琏道:“回去跟老祖宗说,过两日,家里都收拾规整清爽了,姑妈便带玉儿他们三姐弟回娘家拜见老祖宗。”
贾琏得了贾敏这话,想着虽没将林姑妈和林家表弟表妹们接到府里去住,好歹总算对老祖宗有交代了,若不然这回到府里,老祖宗问起少不得要吃点排头的。
且说贾琏一路回了荣国府,因天色已晚,便径直回了他和凤姐住的小院落。
平儿正服侍凤姐儿拆卸头上的钗环首饰,贾琏进来,当凤姐儿和平儿两人不存在似得,也不吭声,只一歪身子便倒在榻上:“真是累死爷了!”
王熙凤从镜子里见了,回头道:“呦,瞧二爷这精疲力竭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二爷去码头做了一天的包身工?”
贾琏有气无力地道:“奶奶真真料事如神了,二爷我还真就做了半天的包身工!”
平儿很有眼色退下了,留了王熙凤和贾琏在屋子里说话。
王熙凤走到床边,对着贾琏的腰身,使劲儿拧了一把,贾琏仍是躺着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