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小鱼干你要吗？

    布鲁克以为撞上大王子他死定了，没想到大王子看着他怀里的幼崽，面容没有一丝波澜。

    这个反应倒是要比预想中的平和许多。

    大王子，难道对甜甜感兴趣？

    这个想法钻进布鲁克脑袋里的时候，他被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吓了一跳……大王子喜欢孩子？哈哈哈，这是这是今年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

    来为大王子庆生的另外几位王子也围了上来，罕见地见到大王子盯着什么小东西凝视这么久，他们当然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方云修转动眼珠，把众人各异的神态尽收眼底。

    王子们不像是学校里面的未成年们那样莽撞，即便是带着好奇前排围观，也非常地克制。只有一个人伸出手抓住了方云修的小手，声音清脆，“大哥，你在看什么？”银色尾巴的年轻人鱼是小王子，在蔚蓝深海里，一头银发的小王子就像是冰雪铸造，玲珑剔透。

    只是一个灰扑扑的幼崽啊。众人心中有些失望。

    几双眼睛落在方云修身上的时候，方云修收到系统的反馈，五位王子中，大王子对他的好感度10，另外三位好感度都是5，而小王子是0。方云修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分布。

    大王子空茫茫的眼神掠过众人的时候像是远方灯塔的光柱，比直而不容忽视，可是定睛再看，他的眼中什么都没有，似乎一切都是他们的幻觉而已。

    大王子的下巴微微扬起，没出息的布鲁克不等大王子开口就双手把方云修递上。

    方云修的内心：……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怂的小孩。

    大王子的嘴角几乎不可见的弯了一下，把方云修抱在怀里，走了。

    宴会的主角，宫殿的客人，就这样……走了？

    主人离开，留下的客人面面相觑。

    而且他们刚刚似乎看见大王子的嘴角笑了一下？他们没有眼花吧？自从大王子的眼睛出了问题……就再也没有见他笑过。原本的大王子是多么的优秀让人仰慕，可是自从在意外中被伤了眼睛之后，整个人就变得越来越阴郁，连宫殿也搬到了远离人群的地方。

    海皇和海后想尽一切办法想要让他开心起来，可是大王子整个人还是一天一天消沉下去。要不是今天是他500岁破蛋日，恐怕很久没有看过他的海中贵族们也不会机会看见他露面。

    二王子一头火红的头发，远远看去像是燃烧的火焰，他看见大王子抱着方云修离开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对他们的大哥这个古怪脾气没辙，留下礼物，甩袖走了。

    剩下的两位王子殿下帮助自己可爱的小妹妹主持局面，不至于让一场盛大的晚宴草草收场。

    只有小王子不高兴，非常地不高兴。

    当年大王子圣迦利眼睛没有受伤的时候，小王子最喜欢围着他转，可以说小王子未成年的时候，最粘的人就是大哥，但是大哥现在变成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一直很想要再次靠近大哥，但是每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好了，他已经心如死灰。

    但是现在居然有一个灰扑扑的幼崽被大哥抱在怀里，就这样抱走了？

    小王子有些止不住的忧伤，他能把自己变小吗？好恨啊。

    方云修现在还不知道他已经被一个深度兄控给盯上了。

    作为一个婴儿，他的睡眠时间占了大多数。大王子怀中的味道很好闻，和他冷酷严肃的表情不同，他的味道……很舒适，很温柔。他抱着方云修的姿势比莽莽撞撞地布鲁克实在是舒服太多，没过两分钟，方云修就在大王子的怀里睡着了。

    大王子低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有些纳闷，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怕。

    第二天，方云修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大王子为他单独准备的房间。仆人来给他换洗穿戴，然后抱着他去到大王子的房间。

    仆人不知道方云修能够明白说的话，仆人似乎憋了很久，有一肚子话不提不吐不快。又不知道向谁说，只能对着看似不懂事的婴儿说了个痛快，“这也不知道是第几个了，养大了又怎么样，根本都是养不熟的小子。”

    方云修竖起耳朵。

    他听了半天，才从仆人断断续续的抱怨中明白过来，他不是大王子圣迦利第一个收养的孩子。大王子在远离鱼群生活期间，谢绝一切访客，那是漫长数百年时光，大王子那时候的眼疾比现在更严重，完全失明看不见光。

    靠近海边生活的渔民们愚昧的同时对大海有着深深的恐惧，于是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把幼童当做祭品投入大海。

    大王子碰到的第一个婴儿，他把孩子放回岸边。结果没想到这个孩子被认为是海神拒绝了他们的祭品，被人类抱回家后因为他们坚信这是个不详的孩子，被活生生溺死。

    再后来，在遇到类似的婴儿，大王子就干脆抱回宫殿自己养。

    不是每一次投入大海的小生命都有这样的好运。

    也不是每一次被大王子养大的孩子，都有一颗感恩的心。人类和海族终究还是不同的，同是海族，都有可能有无数矛盾和战争，更何况是和大海格格不入的人类？

    第一个被大王子养大的孩子，在知道自己人类的身份之后，痛恨因为海族他才被迫在海里长大，没有办法在陆地上，以他原本应有的方式长大。这是一个非常没有道理的逻辑，他痛恨的明明应该是把他当做祭品投入大海的愚昧渔民们，养大他的大王子却成了他痛恨的对象。所以他干了一件事，他想要刺杀大王子。

    大王子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转过脸，这个孩子动弹不得。大王子圣迦利只淡淡说了一句，“你真不像他。我会赐你安静的死亡。”

    后来的孩子也有非常可爱的，因为大王子的养育，学习在水里的生活方式。只是笼中的鸟儿飞出去一次，就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花了眼，他不仅跑到陆地上和人私奔，还伙同私奔的对象想要诱骗人鱼上岸，把人鱼卖给不法商人。

    当大王子看到这个孩子的尸体的时候，眼皮都没眨一下。

    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大王子都没有再接新的人类幼崽回到宫殿。

    仆人来来去去，他们都不知道原来大王子身上还发生过这样的事。还有少数知道这件事的海族们，都快忘了，其实大王子是个资深撸娃人鱼，专注带小娃娃三百年。

    只是在圣迦利收下长大的孩子都没什么好下场，就好像生来就是相克的一样。

    照顾方云修的仆人想起这些就遍体生寒，他咽了一口口水，之前负责照顾那些叛逆孩子们的仆人一起跟着都被清理掉，他看着方云修觉得自己的小命堪忧，不得不说：“你要争气啊，努力活得久一点，不要背叛我们王子殿下。要知道，王子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希望你不是陈列室里面的又一座玻璃棺。”

    方云修含泪。

    要不要这么凶险，所以被大王子收养的人，没有一个是寿终正寝的，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方云修为自己的前途感到担忧。这个大王子是他要找的人吗？

    “我怎么才能知道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系统回答：“好感度达到60的时候，会出现提示。”

    方云修想了一下，觉得没办法了，就用这个笨方法吧，他可以接触到的可攻略对象，一个都不能放过。至于刷了好感度之后，却发现人不对要怎么办，方云修感到他一个婴儿的脑容量实在是不够用。这个问题还是日后再说。

    方云修被抱到圣迦利的房间的时候，圣迦利一双无神却美丽的眼正对着窗外，窗外是五彩斑斓的鱼群，一群一群的在珊瑚群里嬉戏游动，对比充满生机的窗外景象，方云修感到圣迦利身上浓重的忧郁和死寂。

    他忽然有点可以理解为什么之前圣迦利殿下的育儿都不那么成功。

    谁喜欢待在坟墓一样安静的宫殿里陪伴一个沉默的瞎子？

    但是方云修表示，这些人真的是有眼无珠，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瞎子，这是一个颜值超高的瞎子，难道我们不能就这样静静地看脸吗？

    这个想法，在圣迦利抱着方云修，像一尊完美的雕塑，对着窗台望了一整天，并重复这样的一天连续数日之后，方云修终于改变了他的想法。受不了是对的……方云修他扭动，他扒着大王子的衣服啃啃啃，他哭泣，他咬住大王子的胸吸吸吸……

    大王子这才像是想起来，他怀里的孩子需要玩耍陪伴，而不是陪着他发呆。

    大王子把方云修举起来，让他站在自己的鱼尾。空洞的金色眼睛正对上方云修的眼睛。

    圣迦利没有对方云修的躁动表现出任何一点烦躁，他摸了摸方云修的小脸，方云修嘟嘴，抱住他的手指一通狂啃。人鱼的手还带着没有蜕尽的蹼，带着咸味，方云修把它脑补成海盐薯片，含在嘴里，咬得更带劲。

    王子殿下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一下，任由方云修把他的手当成棒棒糖。

    方云修心想，他都这么牺牲了，王子殿下怎么就不肯施舍一点好感度给他呢？

    圣迦利的嗓音低沉迷人，方云修几乎可以想象，如果他的眼睛还好，不是像现在这样，把自己关在宫殿里，会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圣迦利忽然开口，“甜甜，你似乎长得有点快？”

    还在撒娇卖萌的方云修啃圣迦利手指的动作僵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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