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萱赶紧抹了一把眼泪,耳朵听着穆琰与刘皇后交谈,期间怡昭媛还时不时插上一句,反正也都是些叮咛嘱咐,皇帝陛下出行在即,气氛并没有多么紧张凝滞。
不知不觉间,叶芬仪和婉容华两人站到了沈瑾萱的身侧,三个人也小声儿着交流,大多时候,沈瑾萱回应给她们的都是些沉闷的嗯嗯啊啊,说话并不多,两人只以为她是舍不得皇帝陛下而伤感呢。
“怎得了?若是舍不得陛下,还不赶紧趁机去多说两句话!”叶芬仪拿手肘蹭了下沈瑾萱,示意她不要再站着低头装木头人了,再不看看皇帝陛下,那可就少说也要有一个月都看不着了。
沈瑾萱调整了一下情绪,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确定没有眼泪后,终于把脑袋抬起来,看向穆琰,他正和刘皇后说些什么,眼底深处有几分凌厉,他说着,实现转到她的身上,两人四目相接,沈瑾萱忽然觉得他肯定在和刘皇后说有关于她的事情。
再看刘皇后越来越僵硬的唇角,就知道一定是这么回事。
她猜得不错,皇帝陛下确实是在婉转极了的请刘皇后护好沈瑾萱与他的孩子。
这看似有点儿不公平,然而不过都是刘皇后应该承担的罢了。她是皇帝陛下的正妻,是后宫的主子,是祁国的国母,她早就该知道她的男人、她的丈夫会有比三妻四妾还要更多的女人。
曾经,穆琰极力反对迎娶刘丞相之女,他的青梅,他一直看做妹妹的刘皇后,那时,刘皇后只需要一句话,便不会有如今的这局面。
刘皇后以她的爱为尊,所以她想要得到他,却不曾想过嫁给他只是嫁给了不爱她的他,而并非是得到他了。
这大概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沈瑾萱如是想,她可以做到尊敬刘皇后,因为她是祁国的皇后娘娘,但是她却不会同情刘皇后,因为这是刘皇后应当承受的结果,她大概也无需旁人的同情。
更何况这后宫中,谁会同情另一个想要与自己争男人争位置的女人,又有几个女人是不需要同情的?
那些念头,沈瑾萱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抬起脚向前走了几步,期间她的衣袖轻轻的略过怡昭媛,她的脚步几乎无声,她的眼中始终只有她的他。
“陛下……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安。”她好像很久没有这样中规中矩的向他行礼问安了。
穆琰并未说话,他伸出手去。
行礼时眼睛需要看下方以表尊敬,故此,沈瑾萱一直看着皇帝陛下的靴子,而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她不知道握过多少次的大手。
如此近的距离,她可以看清他手上的所有纹路,他的手指纤长,指尖圆润没有过长的指甲,掌心的皮肤红润白皙,指根处的老茧暗黄却也是好看。
沈瑾萱愣了一瞬后,几乎没有多余的犹豫,将她的手搭了上去。
穆琰如愿,收指握住她温热的小手,将她虚扶起来。
“皇后说的对,你已有身孕,无需多礼。”
他这是要给她一个免礼金牌么?众妃嫔咬牙,心中思忖。
两人双手互牵,之间的距离自然而然近了些。这样近的距离,足够让沈瑾萱在空气中闻到穆琰的味道。
她实在是心痛,看到他后,只觉得好像忍不住心中的所有酸涩与自责了,只想要被他拥住,在他的怀中肆意哭泣宣泄。
她居然已经依赖他到如此地步了。
沈瑾萱在心中摇头失笑。
“陛下可都将东西收拾整齐了?”
“放心吧,不会有落失的。”穆琰知道她问的并非是赈灾所需的物资,而是他本人要带的衣物等,不过这些事情都归总为炎安分内。
炎安么,他自是放心的。
这个男人看起来温润如玉,笑起来宛若寻常人家的翩翩公子,实则内里狂傲不逊冷酷无情,前朝之上,他励精图治爱民如子悉听谏言,后宫之中,他对每个妃嫔都彬彬有礼柔和相待,在沈瑾萱出现之前,从未对谁有过特别。
所以沈瑾萱才会忍不住,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那就好那就好,陛下,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而且……”她说着,另一只手抚上她自己的肚子,这才继续说下去,声音柔软音量稍低,她说:“我们都会非常、非常想念您。”
穆琰微笑:“放心,朕绝不叫你们久等。”
言罢,他松开她的手,看向众妃嫔:“好了,巳时已至,都回去吧,皇后,朕的话,你莫要忘记。”
他再三嘱咐,可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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