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福伯他们都退下了,八阿哥九阿哥解下披风给小冉放好,也坐了下来。
火锅上的汤已经咕嘟咕嘟地翻腾好一会了,我站在一旁见他们都不起筷,觉得有些奇怪。
“喂,这肉和菜怎么都是生的?怎么吃啊?”十阿哥心急地问。
原来是不会吃啊,我在心中偷笑。但火锅不是早就有了吗?他们怎么不会吃?还是他们好命得只吃下人弄好的东西?
“三位爷只要把菜放到锅里烫熟,沾上酱料就可以吃了。”我尽职地为他们讲解。
“你们也坐下来吃吧。”八阿哥仍是一派温和。
哼,不会吃就明说,死要面子。我老实不客气地拉着小冉坐到十阿哥旁边,率先夹起一片羊肉放入锅中涮几下,然后沾了沾面前的黄梅酱。
“这锅里有两种汤,白色不辣,红色辣,爷可以挑自己喜欢的,把羊肉放入汤中烫至变色,不能烫太久,会变老的,面前也有两种酱,黑色的是芝麻酱,黄色的是黄梅酱,爷也可以任选一样。”
说完,我径自把肉放入口中,不愧是自然放养的羊,肉质比现代人工伺养的鲜嫩多了。
他们学着我的样子夹了肉放入锅里,八阿哥选了不辣,九阿哥、十阿哥都选了辣汤。
“唔,这样吃着还挺有意思的,这羊肉显得嫩多了。”九阿哥嚼了两下,有些意外地说。
“确实不同。”八阿哥也笑着说。
十阿哥已经顾不得说话,只埋头猛吃。
我示范完,自顾自吃着,过了一会,身子开始有些发热。
十阿哥头上已经冒出了汗,大呼:“过瘾。没想到老四这庄子里的厨子还不错,会弄这玩意。”
有人如此捧场,我有些得意:“当然了,这冬天吃火锅是最过瘾的。”
“这叫火锅?”九阿哥问。
“是啊。下面放着炉子不停加热,这样不管吃多久都不会变冷,而且,我还让人特意把锅子隔开,可以放两种不同味道的汤,吃的时候可以有两种选择,这就叫鸳鸯火锅。”我详细地介绍。
“要是有酒就更好了。丫头,去拿酒来。”十阿哥已经把面前的一碟羊肉吃完。
“早就备好了。”我让小冉拿过一旁放在炉子上温着的酒,“这是老白干,吃火锅最好不要喝冷酒,否则一冷一热,对肠胃不好。”
“好个伶俐的丫头,这火锅也是你弄的吧。叫什么名字?爷去向四爷要了你好不好?”九阿哥玩笑不恭地打趣我。
唉,这位帅哥的形象彻底没了。不是说古人都很含蓄的吗?这整个一登徒浪子嘛。
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正要答话,十阿哥在一旁又嚷开了:“九哥,这回你可不能跟我抢。丫头,跟十爷回府,再给十爷弄些好吃的。”
“谢两位爷抬爱,奴婢还是喜欢呆在庄子里,不能去九爷、十爷府上。”我坚决拒绝。开玩笑,让胤禛知道他的兄弟要他的小老婆去做丫环,还不气疯了?虽然上次我也把他气得够呛,但那是另一回事。
“好了,九弟、十弟,不要胡闹。”八阿哥柔声制止。
九阿哥十阿哥马上收了声。我感激地望了眼八阿哥,这个哥哥当得挺称职的。
“围炉赏雪,雅兴不小。”八阿哥朝我笑笑。
知音。我也朝他咧嘴一笑。
“可惜有酒无诗,”九阿哥在一旁凉凉地说,“丫头,念首诗来听听。”
怎么我感觉这个九阿哥总是找我麻烦?
“奴婢不会。”
“九哥,念什么诗啊,你什么时候跟三哥、五哥他们一个德性了?”十阿哥抗议。
就是嘛,我又不是林妹妹,张口就来。
“是真不会还是不给爷面子?都说四哥治府有方,怎么一个小小的丫头都如此大胆?”这都哪跟哪啊?怎么跟胤禛扯上了?他摆明了找茬嘛。念就念,谁怕谁啊!
“奴婢不敢。九爷真要听,奴婢倒是记得一着咏雪的诗,再多就没有了。”
“念来听听。”九阿哥一双勾魂目满是兴趣地盯着我。
郑板桥现在应该还是个毛头小子吧,对不起了,先借来用用。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
“哈哈,这算什么诗啊!”十阿哥大笑,八阿哥九阿哥也露出好笑的神情。
我装作没看见,继续念:“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都不见。”
念完,八阿哥九阿哥脸上同时换上惊奇的神色。
“这是你写的?”八阿哥问。
“不是,是奴婢听来的。”我可不敢据为已有,这是侵权。
“八哥,这诗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数数吗?小孩子都会。”十阿哥不解地问。
“老十,那你也做一首来听听。”九阿哥好笑地对着十阿哥说。
“有什么了不起的。”十阿哥不服,张口想说,却又突然哑口无声。九阿哥见状哈哈大笑,八阿哥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最烦这些诗啊词的,酸溜溜的,没意思。”十阿哥悻悻地说。
“十爷说得对,这有好吃的就吃,有好玩的就玩,开心就行,干嘛非要弄些诗啊词的伤脑筋呢?”我为十阿哥解围,我最看不惯老实人被欺负了。
“对,丫头说得对。”十阿哥忙附和,一仰脖又灌下一杯酒。
“丫头,你怎么不喝酒啊?”九阿哥不怀好意地对我说。
喝酒?我是有名的一杯倒,一杯啤酒就能让我晕头转向,更别说白酒了,我今天准备的酒也只是为福伯他们准备的。
“奴婢不会喝酒。”我不敢逞强,老老实实地坦白。
“真的假的?不会又是骗爷的吧。”我现在十分确定九阿哥是在针对我了,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奴婢不敢,是真的不会喝。”我无奈地看向八阿哥,希望他能管管他的兄弟。
“九弟,不要胡闹。”八阿哥接到我的求救信息,微微一笑,出口制止九阿哥。其实八阿哥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当然,那是指他真正笑的时候,很温暖。
“八哥,这丫头胆大得很,说不定又在撒谎。不行,你喝一杯给爷看看。”九阿哥不依不挠,亲手倒了杯酒递了过来,“你把这杯酒喝了,爷就信你。”
这是什么逻辑?要不能喝酒的人喝酒证明自己不能喝酒?
看着九阿哥固执地举在我面前的酒杯,我再次看向八阿哥,但八阿哥竟歉意地看了我一眼就举起酒杯自己喝起酒来,再也不看我。
什么意思嘛。我狠狠地抢过九阿哥手中的酒杯,皱着眉凑到唇边抿了一口。妈呀,好辣,我眼泪快出来了,忙放下酒杯拿过面前专为自己准备的牛奶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
“九弟,不要再闹了。”
想是我的狼狈让某人得到了满足,这次九阿哥听话地不再为难我,只是皮皮地对着我歼笑。
脸上已经开始有些烫烫的感觉,怕九阿哥又弄什么新花样,我热络地跟十阿哥聊天:“十爷,这冬天里除了吃火锅过瘾,烧烤也很好玩。哪天有空了十爷再来,我给你弄来吃。”
“这烧烤有什么好玩的?爷吃多了。”十阿哥不屑地说。
“十爷以前吃的都是下人弄好的吧。这烧烤要自己动手才好吃又好玩,可以烧野味,烤鸡翅,烤鱼,若是能捕到地里的大田鼠,拿来烤了更香。”
“丫头,你不是连老鼠都吃吧。”九阿哥笑我。
“九爷不知道老鼠肉是人间一大美味吗?”我抢白他。
九阿哥不恼,反倒和八阿哥一起对着我摇头直笑。
十阿哥让我说得有些心动:“那好,过几天爷有空再来,你可不能让爷扫兴。”
“那是当然。”
“好了,吃得差不多了,也歇够了,我们该回去了。”八阿哥站起身。
我忙让人拉过他们的马,送他们出府。
“丫头,说好了,过几天爷还来。”十阿哥上了马,还不忘回头交待。
“是,奴婢记住了。”我好笑地答。
等他们走后,一直在扮木头的小冉总算回魂了,“小姐,您,您怎么敢这样和八爷他们说话?”
什么爷,不就几个男人吗?有什么了不起?
十阿哥还真是说到做到,过了十多天,果然又跑了来,吃过我弄的现代式烧烤后彻底变成了我的吃友。
看他这么平易近人又爽快,我也喜欢跟他一起玩,只可惜他每次来都带着八阿哥、九阿哥,八阿哥一向自恃身份,不和我们胡闹,九阿哥也不知为什么,老是故意找我的茬,把激怒我当成一种乐趣,非要八阿哥一再制止才肯罢手。
对这样的他,我只有漠视他,把他当成空气。呵呵,这一来,他反倒被我气歪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