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来,石岑数次约栾亦然喝酒,都被他以没有时间为由给拒绝了。
一直到10月末,栾亦然才给他打电话,约石岑在市中心某个足球酒吧里见面。
新一季的欧洲俱乐部联赛又开始了,酒吧里有许多热血沸腾的球迷,还有一些赌球的客人,气氛极热闹。
石岑喝着啤酒,问栾亦然,“为什么约在这里?”
栾亦然看他一眼,说,“这里比较喧哗,免得你问东问西。”
石岑笑着摇头,“你也知道,教书匠的生活这么枯燥,不八卦一点,这日子怎么过?”
“你那个小女友呢?”
“她比我更忙。”栾亦然说。
石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些话,我说了你别不爱听。”
栾亦然:“那你就别说了。”
“不是。”石岑放下啤酒瓶,问他,“我就不明白了。顾眉生好看是好看,可她跟你的年龄差距摆在那里,这你得认!”
“秦婉如虽然出身不如她,但也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啊。你怎么就忍心视而不见?”
栾亦然目光望着前面的巨大屏幕,相比石岑毫无营养的话,他情愿将注意力都放在电视里的足球比赛上。
口袋里的电话搁了震动,他不时将手摸上去,但整整一个晚上,电话从来没有震起过。
栾亦然心不在焉地喝着酒,不得不承认,内心是失望又无奈的。
第二天中午时分,他开车去荣城大学找顾眉生。
栾亦然在校园里走了一圈,校园里沸沸扬扬的,许多人都在议论着关于顾眉生,蒋悦然,还有一些栾亦然并不知道的名字。
他走到金融系大楼,四周转了一圈,最后是在二楼教室外的休息区找到了顾眉生。
她右手翻点着平板电脑,左手里正拿着一只苹果在吃。
栾亦然轻蹙了眉,走到她面前,“午饭就打算吃这个?”
顾眉生抬头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栾亦然拉着她的手,“走吧。陪我吃个饭,咱们总得聊聊。”
顾眉生见他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不由问道,“聊?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呢?”
栾亦然拉着她,不由分说地往学校外走去。
一路上,他问她,“想吃什么?”
“随便。”
“去试试新开的海鲜餐厅?”
“好。”
“下午陪我?”
“有课呢。”
“逃课。”
“不好……吧?”
“那就今晚陪我。”
顾眉生眨眨眼,看着他,忽然警觉地双手抱胸,“那不行。”
栾亦然,“……”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吃饱喝足从餐厅里走出来。栾亦然拉着她的手,问,“几点的课?送你回学校?”
“没课了呀。”
栾亦然狐疑地看着她。
顾眉生双手一摊,说,“不是逃了吗?”
栾亦然看着她,问,“你几点的课?”
“2:00。”
栾先生:“现在几点?”
“1:15。”
“学过修辞吗?”栾先生批评她,“你语文果然没学好,将来时跟过去时都傻傻分不清楚。”
顾眉生很虚心地接受着栾先生的批评,见他停下来不说了,她才开口,“那啥……”
栾先生耐心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时态难道不是属于语法范畴吗?跟修辞应该扯不上关系吧?”
“……”栾先生清了清嗓子,问她,“修辞是不是语法?”
顾眉生点头。
“时态是不是语法?”
还是点头。
“同理可证:时态就是修辞。”
顾眉生,“……”
栾先生忽然话锋一转,说,“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研究这个?”
“那研究什么?”
栾先生说,“你为什么要逃课?”
顾眉生,“……”她决定她还是去上课吧,跟眼前这位先生实在没办法愉快地沟通了。
栾亦然好不容易见她一面,又怎么会真的让她走?
碰巧帕塔给栾亦然来了电话,顾眉生说,“那就去泰拳馆吧。”
结果他们来到泰拳馆,四处找了一圈,都不见帕塔的踪影。栾亦然看了眼身边的女孩,“既然来了,玩玩?”
“好。”顾眉生走进更衣室准备换衣服。她正要关门,却看见栾亦然跟在她身后走了进来。
顾眉生将手里的包放下,侧眸看了他一眼。
栾亦然一脸豁然,对她说,“你换你的。我坐在跟你说说话。”
顾眉生看着他,“有你这么占我便宜的吗?”
栾亦然想了想,“那我一会儿也脱给你看?”
顾眉生轻声叹息,倒也没多别扭,直接当着他的面脱去了身上的外套,露出里面的纯色内衣。然后很快的,她就换上了贴身舒适的运动装。
栾亦然坐在她背后,问她,“我们几天没见面了呢?”
顾眉生转过身,看着他,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道,“5天?”
栾亦然凝着她,口中轻啧了一声,“8天。”
顾眉生走到他面前,一边挽起自己的头发,一边道,“哪有这么久呢。”
栾亦然坐着,顾眉生站在他的两腿中间,两个人虽然身体完全没有任何接触,但举止却是极亲昵的。
他闻着女孩身上清浅的香气,越发清晰地明白,自己究竟有多么挂念她了。
栾亦然握住她轻轻放下的手,放在唇边,迷恋地嗅着独属于女孩的气息。
他想起好友石岑的话,心中无声地再次叹息:在顾眉生的面前,他大约真的有些老了。
她这么久不来见他,他怎么心里还隐约觉得有些生气了呢?
栾先生说,“8天,街旁的梧桐凋了半树,整座城的绿意淡了一半,荣城已经换了一个季。”
“还有一个男人,他以前总觉得自由太过重要,现在却忽然觉得时间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多了呢?”
“早晨醒来的时候,看过时间,他会想:女孩大约已经坐在图书馆里了吧?屋子里的虞美人在夜里新开了一个花骨,他又想:女孩怎么连她怎么买来的花都不闻不问了呢?”
“他时时将手机装在口袋里,因为会担心有个人忽然在某个时间里给他打电话:她也许是想念他了;也许是累了想要倾诉;她也许会想告诉他一些令她觉得快乐或是难过的琐事。”
顾眉生极安静地凝着他。
良久后,她轻声对栾亦然说,“我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什么?
栾亦然轻握着女孩的手,问她:“不知道我会挂念你?还是不知道你也有可以随意倾诉的人?”
顾眉生听着极其温柔的话语,她凝着他深邃地仿佛可以随时将她吞噬的双眼,忽然觉得自己的双眸怎么好像有些湿湿的呢。
她垂下眸,无从诉说。
顾眉生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倾诉。她从不敢将自己的真实心事说给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听。
栾亦然拉着她,让她靠得自己更近。他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手温柔地婆娑着她的面颊,“不要觉得愧疚。我说这些,不是想令你觉得亏欠或者内疚。”
“顾眉生,我这么喜欢你。你要对我好一点。”
顾眉生望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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