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流书叫了出去。
“什么事?”
“流书,你别太担心,也别总在三奶奶面前唠叨,让她心里难受。”染画愣了一下,又低声说:“范大人走的时候做了安排,又把我叫过去嘱咐了一遍。他让鹤生留守,就在隔壁宅子里,三奶奶有事随时找他,他就是死也会帮忙。要是三奶奶突然发作,可以找余大媳妇,余大一家受过范大人的厚恩,肯定会……”
“范大人范大人,你都忘记谁是你的主子了吧?三奶奶知道你跟伺候范大人的鹰生是表兄妹,都不亲近你了,你不知道吗?三奶奶生是苏家的人,死是苏家的鬼,老太太亲自过问了找稳婆、奶娘的事,还用范大人多费闲心吗?”
染画看了流书一会儿,才说:“范大人确实为三奶奶好,他说不做夫妻,还能做兄妹。我知道你忠于三奶奶,不象沪棋和洗琴另有主子,才跟你说的。范大人陪皇上出游巡狩,中秋之后才回来,他是真的替三奶奶担心,他……”
“沪棋和洗琴另有主子,你不也是范大人的耳目吗?”流书气冲冲甩手走了。
汶锦听到流书和染画争吵,又听她们提到了范成白,不禁低声长叹。满打满算,离她的预产期还有六七天,她欣喜即将与孩子见面,又担忧自己的处境,对生产充满恐惧。娘家人指望不上,苏宏佑是孩子的父亲,有还不如没有。叶夫人表面还过得去,苏老太太倒是真心为她好,可年长的人,未必事事周到。
此时,她希望范成白在她身边,成为她能依靠的人,可他又陪皇上出游了。
接待了叶夫人和苏老太太派来询问情况的下人,又有大夫来给她诊了脉。得知胎儿安好,她身休情况也不错,汶锦放松了,吃过午饭,就睡下了。
一觉无梦,等她醒来时,已日影西移了。
“三奶奶,你醒了?二姑娘来了,见你一直熟睡不醒,就去看叶姨娘了。”
听到程文钗来了,汶锦很纳闷,又有几分反感。程文钗是小孟氏的长女,比她小两岁,与她并不亲近。尤其听说范成白伙同程文钗在诗会上做手脚,结果连范成白也被她们母女陷害了,她对程文钗到来没半点欢喜,反而心生警惕。
“二姑娘不是在江东吗?怎么来了京城?又怎么和叶姨娘熟稔了?”
“奴婢也不知道,三奶奶醒了,奴婢去请二姑娘过来陪三奶奶解解闷。”流书出去一盏茶的功夫,就领着程文钗来到汶锦的院子,没通禀,就进到了房里。
程文钗冲汶锦福了福,嘻嘻一笑,挥退了她的下人,又说:“流书,你也把人都带出去吧!我和姐姐都快一年不见了,想好好说说话,不想被人打扰。”
“你想跟我说什么?”汶锦见程文钗有几分来者不善的意味,心中警惕。
“姐姐都知道了?”程文钗笑意吟吟询问。
“知道什么?”
“知道很多旧事呀!比如诗会的事,再比如我与叶家二公子定亲的事。”
汶锦摇头冷笑,不想多说,双手抚在琴上,摆出送客的姿态。程文钗所说了叶家二公子是叶玉柔的堂哥,难怪她要去看叶玉柔,她也快成叶家人了。
“看来姐姐还跟以前一样不爱管事,那我就跟姐姐说说吧!”
程文钗亲自关上房门,把下人都关在了门外,守在门口的也是她的下人。她在房里同汶锦说话,声音时高时低,有时听起来象是在争吵。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程文钗急慌慌拉开房门,说:“快去叫人,姐姐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