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愈合的一道伤口。
漯河,位于河南省中部伏牛山东麓平原和淮北平原交错地带,淮河流域沙颍河水系,淮河两大支流沙河、澧河贯穿全境并在市区交汇,滨河城市征十分明显。
处于暖湿性季风气候控制下的漯河古镇,此时已是狂风呼号,一片萧杀。
枪声、炮声不绝于耳,不时地有人被子弹打成筛子,更有不少人被炮弹炸得粉身碎骨。
地面上,满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和被炸断了手,或者是被炸断了脚的,正在大声惨叫哭喊着的伤兵。
城里,是身着黄呢子军衣的蒋军。
城外,则是身着土灰色军服的西北军。
自第八方面军司令樊钟秀被蒋军飞机炸死之后,冯玉祥亲赴许昌视察,并为配合攻入长沙的桂军作战,向平汉线的蒋军发起总攻击。
高树勋、葛运隆部自许昌以南向漯河进发,同时令刘华堂所部进攻西华、周口,攻击蒋军岳维峻部。
晋军骑兵司令赵承绶亦率所部骑兵进攻周口,策应刘华堂。
在多方进攻下,蒋军损失惨重,退入漯河境内休整,并深沟筑垒防御反蒋联军南下。
双方在漯河僵持不下,每一次战斗,都有许多人伤亡。
许昌城,第八方面军总司令部。
一个四十七岁上下,面容粗犷沧桑,身着一袭西北军大帅正装的大汉正叼着一根香烟,在作战室里来回踱着步子。
他一边抽着香烟,一边转动着自己漆黑如墨的眼珠。
目光,时而闪烁,时而凝滞,阴晴不定。
时不时的,他还会发出几声长吁短叹。
冯大帅,你是在为张学良的事烦心吗?”一旁的邓宝珊若有所思地问。
是啊!”冯玉祥长叹息道。
东北军的张学良是个真正的爱国者,他很可能会成为我们的朋友,我本以为,他会很快解决完苏联人的事,然后率军入关与我们兵合一处,共同讨伐蒋介石那独夫民贼,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和他的父亲张作霖落了个同样的下场,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轮回。”
大帅不必过于悲痛。”邓宝珊神色平静地宽慰道。
据东北军方面的消息,在中苏边境火车爆炸地段,并没有找到张学良,哪怕是他的一个护卫的尸体,也就是说,张学良很可能根本就没有死,而且,就算他还活着,他也不一定会率军入关相助我等。”
哦,张学良下落不明对吗?”冯玉祥忽然眼前一亮,缓缓地从嘴里吐出了一圈烟雾。
那现在东北主政的是谁?”
他的族叔,张作霖生前的把兄弟张作相。”邓宝珊缓缓地说。
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发电给张作相,让他率军入关,由河北沿山东南下,然后攻入安徽,与我们在陇海线上对蒋军进行两面夹击,之后在会攻南京。”
我们可以试试,但希望不大。”邓宝珊沉声道。
为什么?”冯玉祥眉头微皱。
因为,张学良把军权抓得很紧,未经他的同意,任何人不得调兵从事任何行动,哪怕是辅帅张作相也不行。”邓宝珊有些无奈地说。
算了,我们靠自己吧,电令高树勋、葛运隆,给我尽快拿下漯河。”冯玉祥长叹息道。
蒋军虽败,但仍掌控着陇海线,平汉线还有公路上的不少交通要道,后勤运输十分便利。
而冯玉祥的西北军,根据地在贫瘠的西北五省,后勤运输要翻过不少连绵起伏的山地丘陵,交通十分的不便。
所以,相持得越久,情况对他的西北军就越是不利。
风起了,轻轻地拂过冯玉祥那本就饱经沧桑的脸。
1930,注定不是太平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