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朗,你的人气还在,你甚至还在拍戏,你根本不需要离开娱乐圈。你在那个小城市里开一个度假村是自甘堕落,你知道吗?是逃避!你为什么不能站起来,重新回到娱乐圈的最顶峰?”
“这件事我们已经谈过一次了,我想我已经把我的意思很好的传递给你了。”
“是!你是传递给我了!可是你想过我吗?你这是任性!我是你的经纪人!你就这么把我丢下了!你想过我的想法吗?”
“……”
练塘的歇斯底里让彦朗沉默了下来,他发现最近练塘有些过分的激动,原本圆滑从容的处事手段再也看不见了,一旦开始交谈,最后都会以争吵为结束。
彦朗知道自己有一部分的责任,但是只有一小部分,他和练塘的合约早在工作室关闭的时候就结束了,他就算再也不回娱乐圈,练塘也没有指责他的资格。自己错的地方是再次回到了娱乐圈,却又不愿意再继续深入。哪怕将练塘独自留在漩涡里,自己却不愿意再被陷进去。
最后电话是练塘那边挂掉了,练塘在指责了一番后,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匆忙的挂掉了电话。
彦朗将电话放在桌子上,痛苦的捏了捏鼻梁。如果可以,他不想和练塘变成这样的相处模式。
“朗叔。”
彦朗抬头看过去,发现施洋的脸色不太好,嘴唇失去了血色,脸色有些惨白:“你怎么了?”
“朗叔,我有件事想告诉你,那个冯玉恒……”
“你脸色不好?身体不舒服吗?”
“嗯,肚子疼,可能肠胃炎又犯了。”
彦朗回忆今天施洋吃的东西,赫然发现施洋吃了很多的点心,回来后又吃了两个半的大橙子,这个量足够他三顿的饭菜了。
“走!”彦朗起身走到施洋身边,想要将他拽起来。
“疼,不想动。会所里有医生,打个电话,很快就能上来。”
彦朗点头,问过电话号码后,就急急忙忙的打了电话过去,医生保证五分钟就能到。放下手机,施洋已经倒在了沙发上,眉心微微的蹙着,隐忍着疼痛。
“医生很快过来,现在我需要做什么?”
“讲个笑话,让我,让我分神吧,好疼啊……”
“有个员工买了个杯子,上面印着‘我要涨工资’,每每开会都要把这几个字冲着老板。终于有一天,老板也买了个杯子,上面写着‘滚蛋’!”
“……”
“狼刚失恋,觅食时路过一间小屋,听到一男人教训自己的孩子:‘再哭,就把你扔出去喂狼。’小孩在屋里哭了一夜,狼在外面守了一夜,早上起来,狼哽咽地说:‘男人,男人都是骗子!’”
“……”
“……”
“那个,朗叔,要不你抱我去床上躺着吧……”
没有讲笑话天赋的彦朗默默的将施洋抱了起来。
公主抱。
施洋的重量果然很轻。
施洋被彦朗抱在半空,即便疼得脑门冒汗,也不忘嘀咕一句:“都,都抱上床了,就,就扑倒吧。”
“都这样了还能扑倒?”彦朗被气笑,“是我禽兽,还是你畜生?”
“畜生和,和禽兽,半斤八两,绝配。”施洋仰着脸,努力笑着。
一共就两个房门,左边的屋里摆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着像是乐高积木,还有各种模型。右边是间卧室,比起空旷的客厅,这卧室当真过分的小了,只有十多平米,一张大床就占据了大半的空间,剩下的地方塞了不少的抱枕,之前施洋拿进屋里的孕妇抱枕和海绵宝宝如今就躺在大床上。
彦朗将施洋轻轻的放在床上。施洋的后背一贴到床上就滚了一圈,一把抱住孕妇抱枕,双腿紧紧的夹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是疼得狠了,才会再顾及不了形象吧?
彦朗不知道怎么安抚施洋,眼看着施洋发病,心中的焦急与上一次根本无法比拟。那种恨不得替对方疼的念头很强烈,然而他却无能为力。
他走到门边准备接医生,门就被打开了,一名年轻英俊的医生提着药箱快步走进来,两个人在大门的内外视线碰撞。彦朗诧异于对方的年轻,而对方则意外彦朗会出现在这里。
“人呢?”医生问。
“卧室里。”彦朗想要指方向,对方却已经准确的走了过去。
彦朗慢了一步走进去,就看见医生已经将施洋扶着平躺,手钻进他的衣服里,迅速的腹部按压着,低声询问:“这里疼不疼?这里呢?这里?”
“闫,闫医生,今天,是你啊?”
“先别说话。你今天是不是又乱吃什么了?说过多少次,不要暴饮暴食,戒辛辣,你再这样任性,病永远都好不了!”
“呵呵,人活一张嘴,不吃多亏得慌啊。”
“还有理由了你?你要想死就直接从窗户跳下去,没人拦你!我次次的治好你,你又作,浪费我的时间!”
“呵,别生气嘛……”
彦朗的眉心微微蹙着,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莫名的烦躁,他移开视线不再看了。这个时候,交给医生就好,要相信医生,而且看来施洋也是认识这个医生的,甚至很熟悉。
熟悉……又能有多熟悉?熟悉到了什么程度?有着房间的密码可以来去自如?在卧室里揉揉按按摸肚子?甚至还会相互斗嘴取笑?
彦朗被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纠缠着,越发觉得自己不可理喻,也越发觉得心情不悦。
好在医生十分钟后从房间里走出来,施洋已经安静了下来,一边吊水一边玩手机。
彦朗想要进屋,却被医生拦住,对方的目光不友善,有点像护着崽子的狼,正警惕的审视着自己。这种态度,往大了说,是对陌生人的警惕,往小了说,是对护着的人的强烈占有欲。彦朗不知道这位闫姓的医生是前者还是后者。
对方的审视结束,然后转头对施洋说:“我先走了,晚点会给你再打个电话。”
“哦。”
彦朗本该进屋去看看施洋的情况,但是看见闫医生的背影时,他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一副主人家送对方出门的模样。
闫医生站在门口,却没走,他深深的看着彦朗,然后说:“我一直以为你和施洋关系很不好,事实看来和外界传闻的不一样。我不管你对他是什么想法,但是不要再激怒他,他的身体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差。”
彦朗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