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从一枚戒指里扯出来一套衣服,递给乔凡:“逗你呢,我哪会做那种事。”
乔凡扭头没接,眼眶微微有点红——气的。江楼月一看,先用自己那不到指甲盖大小的良心忏悔了一番,随即走上前,掳下了乔凡头上红色的装饰,将一件天青长袍罩在了他头上,正好挡住了乔凡的脸,柔声说道:“抱歉,是我思虑不周,说话过分了,别气。”
乔凡被那件袍子挡住了脸,在透过天青色混进来的夜色里感到了一阵安心,又听到了此间唯一与他相熟的人的道歉,心底一酸,差点哭出来。但他随即定神,将眼泪给憋了回去,把长袍薅了下来,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谢谢。”
为了你嬉皮笑脸的体贴,也为了你这套衣服。
江楼月笑着摆了摆手,转身走去了一颗合抱粗的树后:“换吧,尽量快些。”,他顿了顿,大概是又将自己的语气咂摸了一遍,难得主动解释了一句,“先前我几次用了仙法,甚至拔了剑,虽说没什么大动作,但附近的江家人还是能感觉到灵力的波动,找来这里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乔凡心里一热,换完衣服时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模样,念及江楼月先前的举动,没忍住看了看他,江楼月被他看的奇怪,问道:“怎么?难道是终于觉得我好看了?”
乔凡:......
江楼月走在他身前,在他头顶拍了拍,回头笑的极其无赖:“我以为那是个事实?”
被摸了头的乔凡:“......”
不要脸!自恋狂!
跟着江楼月,那些原本生长的奇门遁甲似的巨木似乎都变得有条理起来,就是原本看着不通的死路,也能‘柳暗花明又一村’,不一会功夫就远离了牧湖。乔凡回头望了一眼,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先前那鬼说,蜃楼界学才最渊博的是温家,我们为何不去找他而是去容家?”
“容家知道的同样多。至于温家的家主温离......”江楼月顿了顿,脸色有些微妙,“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
能让江楼月脸色微妙的事,乔凡都是有兴趣的,问道:“为何?他人不好?”
“不,人是个好人,且性情温和,是我们几人中脾气最好的一个。”
乔凡更好奇了:“那为何不去。”
江楼月被烦的没办法,只好说道:“温离书看多了,满腹学识无处用,好写些故事。”
乔凡应和道:“挺好挺好。”其实他想说很好很好,毕竟江家夜君需要更丰富的精神娱乐活动。
江楼月咬牙:“只是他起手找感觉时,不要以我们为原型便好了。”
乔凡精神一震。我的妈啊,还是王道同人小说?
“他最初闲的无聊,游走蜃楼界时没带够盘缠,穷的发慌,便想着写些小本子自己拿去说书。只是他初时不清楚风月话本怎么写,于是便拿我们几个同辈当作了原型。之后越写越顺手,才放过了我们几个。”江楼月将脚下枯枝踩的嘎吱响,“我原本那门亲事,便是因为她家看了温离写的故事,才一门心思想将姑娘嫁给我。”如此胡乱的决定,江楼月自然不可能答应,因此才有了如今和乔凡的这一出。
乔凡:“......”
这么好看?
江楼月一回头就看见了乔凡期许的眼神,头上冒出了几根小青筋:“别想,不许。”
乔凡十分失望,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他。好故事要一起分享,温离定是将你塑造的天神下凡,这么好的故事你怎么能藏着掖着呢?
这时两人已经走出了牧林,月光大盛,因而江楼月更清楚的领会了乔凡眼神中的含义,体贴道:“夫人不必介怀,若是想,我便让温离写个千八百篇,都以夫人为原型,想救世还是乱世,都按着夫人的心意来。”
乔凡很没出息的怂了:“如此待遇,定是与温家主关系极好的人才能享受,夜君怎好将其推送给旁人。”
江楼月皮笑肉不笑:“你既然是我江楼月的夫人,温离定然也会将你当作朋友,不必如此生分。”
两人吵吵闹闹的往别处走去,一会后消失在了平芜尽处,皓月千里,就连被二人的脚步压折了腰的萋萋芳草,也因其韧劲逐渐恢复了原型,变成了原本人迹罕至的模样。
牧林深处,树梢上睡着的牧鸟无意识抖毛时翻了个身,在树下摔了个两腿朝天,它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却看见了另一群不速之客。
貌美如花的仙子拿着一件鲜红的外袍,压低了声音,急匆匆朝着白发少年说道:“不会错,这便是少夫人先前穿着的那件。”
白发少年听罢一挑眉,余光注意到了摔在地上的牧鸟,莞尔一笑,牧鸟直觉到了一股本能的杀意,惊的毛都耸了起来。
“这处残留的灵气也必是夜君的无疑。”
旁人一听,脸色立马五彩纷呈,还不等弥夏说话,自己就叽叽喳喳了起来。
“难不成......”
“夜君他......”
“夜君和少夫人一起私奔了!!”
说着他们便一窝蜂有组织的跑了,边跑边叫着通知本家,一边还说着‘不成体统,夜君怎能这般心急’。
弥夏:“......”
夜君果真料事如神。
他叹了口气,旋即在牧鸟震惊的黑豆眼里慢慢缩小,终于化成了一只雪白的猫似的生物,溜上树后,三两下便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