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诏书已下,当今太子,突患时疫,病重而薨逝,圣上悲痛怜悯,谥号“景穆太子”,恐天热地燥,疾疫传染,丧礼一切从简,勿需多人探视,尽早入土皇室宗陵为安。
拓跋濬重重叩头道:“皇孙濬携弟澄接旨。恭谢陛下圣恩。”
传旨太监道:“皇孙殿下,往后这景穆王府,您可要撑着了。陛下仁慈,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拓跋濬面色悲伤,略带哽咽道:“父亲病逝,以后至亲之人,就是陛下了。”、
“那是自然的,陛下会多加照顾两位殿下的。”
“多谢公公。”
平王府。
拓跋翰熬了一整夜,没有合眼。天亮后,他放心不下,又踱步到霁月睡觉的客房外。侍女忙起身行礼,拓跋翰做手势让她们不必多礼,轻声问:“怎么样?这一夜,姑娘没有起热吧?”
“倒没有起热,只是一直昏昏睡着,不曾醒来。”
“她想必是累乏极了。让她睡着吧。”拓跋翰远远地看了看霁月几眼,想了想,还是没有走近,道:“这几日就劳烦你们多照顾了。”
“是,王爷。”
拓跋翰走出房门,遂吩咐身边人:“派人传信给左昭仪娘娘,就说昨日她派来之人着了凉,身体略有不适,暂且在平王府内休养几日。待她好了,再送回宫中。还请左昭仪娘娘海涵。”
“是,属下这叫去办。”
拓跋翰点点头,立在廊下遥望。
下了一整夜的暴雨终于停了。天色却还是昏暗的,云层密布,瞧不见日头。
“王爷!”越泽跑来道:“王爷!皇上改变主意了。太子还是太子!”
“什么?”拓跋翰惊讶道:“没有褫夺皇长兄的太子之名?”
“没有。诏书已下,太子谥号‘景穆’。”
“还好。父皇还记挂着皇长兄的好处,终究还是不忍心的。快,给我备好白衣孝服。我即刻去见皇长兄。”拓跋翰已经等不及。
景穆王府。灵堂简易,白布素裹,悲泣声哀哀。景穆王府人数本就不多,幕僚之臣皆是行刑的行刑,坐牢的坐牢,再加上皇帝说勿需多人探视,其他宗亲也只是递了悼念之信,并无前来。除了拓跋濬、拓跋澄兄弟二人,只剩下王府内的侍从。
拓跋濬、拓跋澄一身麻布孝服,跪在前列。叩头,叩头,再叩头。
自从得知父亲去世,拓跋澄的双眼已经哭到红肿,泪珠还是不断滚落,他至今无法接受,一向疼爱自己,威严高大的父亲,怎么就变成了这般的冷冰冰……睡在那里,再也不会起身与他说笑,再也不会训他不听话,就像当年的母亲……
拓跋濬眼眶满是血丝,脸上泪痕犹在,却是比弟弟镇定了许多。
“皇长兄!”
拓跋翰悲切地大喊一声,泪水已是落下。他从门口跪下,头沉沉叩在地上:“皇长兄,我来送你了。”
声音呜咽,拓跋翰抬不起头,伏地痛哭:“皇长兄……”
往事一幕幕,浮现心头。昔日两人于围猎场策马扬鞭,意气风发,皇长兄笑声爽朗;晨起二人习武练剑,频频过招,剑风凌厉,皇长兄总会让他两招,还不忘夸他大有长进;那年随皇长兄上战场,皇长兄立马于敌前,勇往无畏;每逢年节,定会与皇长兄团聚,把酒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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