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保护师兄远远不够。
陈慎转身拉过他便往山外跑,风声割裂了他的话语,流树只能从中断断续续的捡到“抵挡一时”“更大”“雪崩”的词汇。
不过流树不用猜测便也能理解意思了,远处的雪层咔嚓裂开,先是一条细缝,慢慢像是皱纹爬了雪山满脸,直接脆裂成一片汪洋,急急朝着他们的方向倾泻而下。
两人一路狂奔,受伤的陈慎被流树甩到背上,刚才他的确有些力不从心,也没拒绝。
重力堆积,冰河的速度越来越快,流树抬头便看到一条阻挡去路的河流,远远望不到边际。
流树反而眼神一喜,陈慎脸上的神色也放松了些。
流树脚下不停,同时把陈慎甩下背来,陈慎默契地空中翻转几圈卸力,刚好落在流树并肩位置,没想到手腕却被另一只手紧紧握住。
陈慎忽然心里起了腻,不想要温习这种肌肤相贴的感觉,尤其对方一样是细皮嫩肉的男子皮肤。
在陈慎抗拒的目光下,流树给出了解释:“这样不容易冲散!”
前方浩浩荡荡的河水望也望不到边,陈慎也就没挣开。
几乎是流雪将他们淹没的最后一秒,两人纵身一跃跳入河里。
巨大的冲击力从背后袭来,被河水阻挡了一部分,却还是把他们压进了十几米深的河底。
蛰伏了不知多久,等到岸上风平浪静,两人才从河面上冒出头来,漂浮在冰块中间,河水流动带起的冰块撞出不少伤口。
两人回望来时的路,两座山都已经小得像两座驼峰,不知不觉,他们竟被冲到这么远的水域。
既然已经远了岸,倒不如顺流而下,看太阳方位,那里正是此行的方向。
流树拿出一只玲珑的木船,陈慎惊呼一声:“精细船!师伯对你倒是慷慨,这可是他成名法宝之一。”
流树但笑不语,长袖一甩,河面上多出一艘高船来。
外形古朴到破旧,看起来是连海盗也不想光顾的鸡肋。
高人都喜欢玩低调,尤其是帆州这种特别喜欢看人惊讶到跳脚的人。
两人踏进船舱,本以为低调后的奢华会闪瞎眼,结果的确是瞎了眼,恨不得戳瞎眼,里面就两个座椅,一条瘸腿的三脚椅,另一条椅子背靠的木板歪倒在地上。
看着家徒四壁的船舱,两人只能将就坐下,陈慎小心翼翼坐上没了靠背的椅子,艾玛,呻吟声不要太*。
精细船会自动航行,两人不必劳神,合了眼打坐,慢慢陈慎才发现此船的好处,灵力足足是苍梧山的一倍!要知道这可是在灵力匮乏的凡间啊!
两人都开始认真修行起来,陈慎叹口气,也不知何时能够强大到可以报仇。流树也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钻研起来。
陈慎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揉揉余痛阵阵的胸口,没想到修行不够的时候以形化剑的危害这么大,怕是要养上一段时间了。
旁边的椅子空了,陈慎也觉得船舱里呆久了闷,报仇之心急迫,也要劳逸结合,他溜达着走出去寻人。
流树正站在船头远眺。长长的袖子被风鼓起,露出一截洁白的手臂。
陈慎脑海画面一闪,一些想要埋葬的东西掀开一角。
他勉强自己别开眼,走到流树身边,并肩眺望。
流树把手搭在他肩上,身子想要靠过来,却被推开。
旁边传来陈慎的询问:“离岸还有多远?”
流树似乎没有察觉到陈慎的反常,原本打算看陈慎的脑袋又转了回去,打量起对岸来。
陈慎趁机将发抖的手藏进袖子里,难道和同性连这么平凡的接触都不行了,他日后一定要把梦魇碎尸万段!
陈慎眼里翻涌起杀气,在流树转头前一秒又好好藏起。
流树攀上桅杆,手放在眼睛上打量了一会,很快跳下来,面带喜色指着前面,喊道:“前面便是子呜村了!”
船越行越近,陈慎不用爬上高处,也看到陆地上的山脉形状。
河上漂流的两日两人都在打坐,终于在这天的中午停靠了岸,流树收了法宝,和陈慎一起踏上了唯一的一条土路。
作者有话要说:(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