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的时候没注意,听到这声音,以言下意识要挂断。
“出来。你不出来,我就进去。我想,你不希望吵醒那个孩子。”
连思考都不需要。顾以言切断电话跑出去。
门还未开,时之余闯了进来,推着顾以言的肩膀抵到了墙上。
她有点死心,闭着眼睛任由他为所欲为。
时之余却只是拿手在她脸上轻轻触碰,动作轻柔似春风拂面,带着柔情,他嗓音低哑,夹杂了仆仆风尘:“疼不疼?”
顾以言鼻端一酸,差点中了他的诡计。
她握住他在她脸上游移的指,忍着嗓音哽咽,凉声问:“你在外面看了多久?”
时之余松开了她:“这笔账我记着,你想要的东西,我替你讨回来。”
多“体贴”,多“暖心”的话?可是顾以言却不觉得温暖,心凉得彻底。
“我说我哪里来那么大的本事,竟然能撼动盛世地产,逼得顾德全到这里来找我?原来是时先生看上了盛世地产,看上了顾德全的身家。难得,我吃点皮肉苦就能得偿所愿,真要谢谢时先生。”
他利用她,这样明目张胆!
口口声声说让她信他,他拿她当枪使,为了吃下顾德全的产业,他将她推出去引顾德全上钩。
心坠到谷底仍不止,顾以言连哭都哭不出来。
心像掉入万丈深渊的冰窖。
顾以言低着头,怕自己隐忍的情绪会不受控制。
她说:“你走。”
时之余视线始终在她身上。眼涡中的旋风蓄势待发,已到了爆发的边缘。可他仍旧冷静,声音里一丝波动都没有。
“理由。”
他还问她要理由?
顾以言提着一口气,终于抬头看他:“没有理由。我不想见到你。”
说完,拉开门。
她站在门边,一双眼睛倔强看向他,哪怕那里盈满泪水,下一秒就要滚落脸颊。她倔强的瞪大双眼,看着他。
微阖上双眼,时之余似无奈。他缓步走到门旁。
以言在他右脚跨出去的那一刻就要关门。
门却被卡在中途,他蓦然折返,张开双臂抱住她,贴墙连退多步,将她困进怀里。
“放开我!”
她不敢大声,强压着嗓音喊。
“为什么,为什么在你眼里,我做每一件事都那么可耻,下作!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那又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曾对我真诚过,你说爱我,却不断伤害我。从前是我父亲,后来是我姐,现在是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只要能够换取利益,就都能够拿出去交换,包括感情?”
“我从没说过要拿你去交换什么!”
“可是你偏偏那么做了!当年,当年,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还要我说出来?”
时之余语塞,隐忍的望着她。
“别再骗我了。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根本就不在乎我。何必勉强自己惺惺作态?”
“我很累,真的很累。”
顾以言伏在他手臂上,嗓音沉闷虚弱的从他臂膀间传出来:“就这样吧,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下去了。”
“什么意思?”
“我会答应之承大哥,我会嫁给他。”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时之余握住她的肩膀,逼她看他。他额头青筋暴起,眼里的光似要喷出火来。
“要么你放过我,要么我自己找出路。”
她很坚决。
时之余从来没想过她会这么坚决的要跟他分开。一直以来,她在他眼里都是个“软弱可欺”的女人。曾几何时,她坚强起来,哪怕鱼死网破也要逃出他的牢笼。
“我不同意!”
“。”
顾以言推开他:“我知道你近来也不太平。时氏科技沉疴积弊,不好处理。时家继承人的位置,被虎视眈眈。我想你应该不想让自己更麻烦。”
他不是个会轻易知难而返的人,但是对于一个无时无刻想要在争产大战中胜出的人,顾以言认为,他还是会对她的这番话有所忌惮。谁想,时之余竟然笑了。
笑得挺高兴:“你在关心我。”
“并没有。”
他将她的话听到了岔处去。不,他是有意的。四两拨千斤,这是他的拿手好戏。
可今天,她不会再上当。
“如果你一定要逼我,我不介意和二太太联手。”
时之承的母亲是时之余和时知慧在争产大战中的劲敌,当年时之余会狠心吞下顾氏,就是因为二太在时仲徳耳旁吹风,令他被放逐国外,他为了再次回到权力中心,只能拼劲全力做出一番作为来,让时仲徳对他另眼相看。顾以言相信,他对二太是忌惮的。
果然,他沉了脸孔:“以言。”
“我不再是那个又傻又蠢的顾以言。我不是在给你选择,我是在明确告诉你,我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