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谦觉得这一句问得有些莫名其妙:“难不成你还在别处看到第二个关慈恩了?”
声音很平淡,好在总算没有前一句那种宣示般的语气了。
“不是,你的前任给我来电话了。”齐明辉平静说道,“不多说了,沈谦,她很有问题!我去会会!”
话落,他兀自挂断,心里梗着一团气的同时又舒了一口气。
沈谦睨着手机渐渐暗了下去,亦是有些走神,关慈恩捏了一下他的手背,娇声道:“怎么了?”
他摇摇头,收敛所有复杂心绪,轻轻揉了揉她的短发,“我继续给你念,你闭上眼慢慢听着入睡。”
“嗯……”她很开心的笑了,脑子里什么都没想,静静的聆听着。
齐明辉顷刻确信无疑了——骆茵的的确确在撒谎!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撒谎!
齐明辉拎了车钥匙走出公寓,等电梯间隙,他回想骆茵打来的电话,那一句“我才将她安抚好送她出去不到十分钟”遽然闪过脑海。
她在“滨江假日酒店”——关慈恩受辱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会去到那里?
她躲避那个地方,甚至连去那一方向的路,她曾经都怕到宁可绕几条街,堵车一个小时都不会抄那里的近道,她怎么可能去酒店里面!?
有问题,很大的问题!
齐明辉疾步出了公寓去到停车位那里,上了车,启动发动机,风驰电掣的赶往“滨江假日酒店。”
他上到三楼的咖啡厅之前给骆茵打了电话,遂一上来,他扫了一眼,仅有三五桌的客人在喝着咖啡,于是便很容易瞧见了右方的那个角落里,背对着他坐在咖啡桌前的那个红色裙装的女人背影。
他朝着那里走去,才想起先前还是该在电话里面问问沈谦,骆茵患了性侵创伤综合症,有没有什么精神方面的异常之类。
不过也不要紧,他应该能够研判出来。
“骆小姐,我来了。”
他站到咖啡桌前,平静打着招呼。
骆茵一抬头,见着他那张清俊的脸庞,有一瞬失神,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你好,请坐。”她连忙站起来请他坐下,“叫我骆茵就好。”
声音娇俏俏的,很会拉亲近。
“骆茵小姐,你不觉得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吗?”齐明辉神情自若的睨她一眼,有些试探性的问道。
“啊,对啊,我也有这种感觉,真是巧了。”她轻笑着,给人一种很好相与的感觉,“我还没有请教你的尊姓大名呢?”
他把点好的单簿递给服务生,淡淡回答她:“我叫齐明辉。”
骆茵越发觉得很熟悉,可是翻转脑海全然不晓得究竟是在哪个时候那个地方听过这个名字。
她轻轻的撩了撩耳畔的长发,收敛住心思,一心想要带入正题,遂牵着笑意说道:“齐先生,真是太谢谢你照顾慈恩了。”
齐明辉没有接话,静静的瞥一眼她,等待她的后话。
“其他客套的我不说了,就直奔主题,我觉得慈恩现在这样根本不行的。”她已经收敛了笑意,一副很是担忧的模样,“她曾说她去了你们警局报案的,后来就一直是你在给她做心理辅导,我想了解下她当时有叙述被性侵的过程吗?”
她一上来的问话就很具针对性,齐明辉顿觉她似乎有备而来了,但是他也看不懂她想要做什么,遂顺着说道:“算是说了一些吧。”
他回答的也确实是事实。
“那你能给我讲讲她说了哪些吗?这会对她很大帮助的。”她轻声说道,眼底几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微光,齐明辉却是在搅着咖啡的那一瞬抬眸将她的神色看进眼里。
“骆小姐,这些是病人的隐私,也是案子的关键,我实在不好透露。”他如实回答,末了又补充一句:“而且你们是好闺蜜,其实她应该会和你说一些吧?”
“嗯,是的,可是毕竟不全面,我以为她会对警方说更多一点,我实在是很想她赶快好起来,先前在我这里,她真的很痛苦……”
骆茵说着说着,眼眸渐渐染了雾气。
若非齐明辉之前打过电话,他恐怕的确就真的信服了。
此刻,他突兀的冷声笑笑,这笑声令骆茵脊背有些发寒,她磕磕巴巴道:“怎、怎么,你、你不信?”
“信,我怎么可能不信她很痛苦?骆小姐,你了解‘性侵创伤综合症’吗?”他的话声有些冷岑,骆茵一时怔忡。
“骆小姐,我不想再在这里欣赏你的演技,齐明辉要告辞了。”他冷冷的摞下这话之后,径自起身站立,盯着脸色不怎么好的骆茵,又补了一句:“关慈恩从不会踏进这个地方半步,甚至连瞄都不愿瞄这里一眼!”
骆茵已经慌了神,她自是明白他完完全全的戳穿了她!
“齐、齐先生,不是,不是的,她真的,真的来过了。”她还在嘴硬着,话声已经有些发颤,先前的侃侃而谈的样子俨然不见。
“骆小姐。”齐明辉已经冷了声,关慈恩是他喜欢的女人,他不能容忍她当做闺蜜的女人心机重重的去探寻她的隐私!
“我不知道你在图什么?但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她的病不劳你费心了,今晚,她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很幸福!”
话音全落,他迈步开走,没几步,复又转身看回骆茵——她正惊慌的盯着他。
“骆小姐,你喜欢故地重游,回忆真的很好吗?”
“你、你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淡漠回答,声调很平缓,“还有,做你自己才最好,没病装病就真成有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