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摇以前莫非觉得穆临寒是招摇撞骗之类吗?”
他解释道:“我常年驻守边关,于京中之事也只是略有耳闻,见不得国师大显神通,如此而来,心下不免有些怀疑。”
简单来说就还是那样怀疑过的。
接着,他又将话题一转,拣起手边的衾衣披在了她的肩头,“这雨大概还要下上一阵子。夜里天凉,你可莫要自己受了凉去。”
迟墨冲他笑笑。
那笑容就算是在昏暗的烛火下也显得熠熠生辉。
安沉秋眸光微闪,心念动燃,等他回过神时已经在她的唇上烙下轻轻一吻。
迎着迟墨略显诧异眼神的大将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麦色的脸上红云顿起。
他别过脸避开她如芒的眼神,捏着手置于唇边干咳了几下。
迟墨有些想笑。
“想必,我大概是第一个见到明摇害羞的人。”
她说着摇了摇头,唇边噙笑。
“咳。”安沉秋对于这些风花雪月终究是过于腼腆了,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来应答就只好硬着头皮手指桌上的地图与她说起自己的盘算来。
可迟墨又不是他。
他说了一大堆,她也只是一知半解。
然饶是如此,安沉秋也是眼中蕴着笑意,喜于自己心爱的女子能听自己说这些枯燥的事。
可她还是不懂,“既已经筹备完全,又为何如何急促行军?”
就连粮草都还完全备好。
闻言,安沉秋苦笑道:“敬王欲要举兵行反。有说他现下已在安都,数日之后就一举破入城中,直指京都。”
迟墨蹙眉道:“此事是真是假?”
安沉秋摇头,“就算不是真的,陛下这些年来对他的容忍也已是到了极限。”
想想他这些年招兵买马、拉拢重臣的行为,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虽然云锦黎也有尽力拔除他的爪牙,可那不过是杯水车薪,谁知道他暗地里还有多大的势力。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现在也只好快刀斩乱麻了。
迟墨觉得有些奇怪,“他既如此令你们忌惮,你们为何不先下手为强。”
“早先陛下还因为手足的缘故尚有手下留情,可敬王却得寸进尺。非但如此,他这年来倚仗着封家许多,我们就是再想做些什么,此时也无济于事了。”
安沉秋的脸色一片冷凝,“其实,不止这些,先皇口中所说的敬王非他亲子才是陛下真正准备动手的缘由。”
迟墨先前不知道这事。
“敬王不是先皇的亲子——”
她将安沉秋的这句话含在嘴里跟着念了一回。
“那他是谁的儿子?总该是皇太妃的儿子吧。”
安沉秋看着她,一时有些迟疑要不要将事实真相告诉她。
迟墨见他这为难的表情立刻收起了玩笑的想法,试探道:“与我有关?莫非是师父或者穆梵的?”
也只有他们两个才与封箬韵的年龄相近了。
“……”安沉秋无语道,“你怎么会怎么想。”
既然知道不是师父和穆梵的,迟墨也就收起了心。
只要不是他们的就好。
“既然不是他们的,那还能是谁的才会令你如此紧张我?”
安沉秋连连苦笑,沉默了半晌,才回道:“是——太傅大人的。”
迟墨一时没想起自己的便宜老爹,顺口问道:“哪个太傅?”
等安沉秋看向她时,她才沉下心绪来如若恍然大悟,“封太傅?”
安沉秋点头,“正是。”
“皇太妃和封太傅——”迟墨蹙起眉来,“他们难道不是亲兄妹吗?”
“是亲兄妹。”
安沉秋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来应对,也就只好轻叹了口气敛去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将迟墨抱进了怀里。
“皇太妃是昔日封家二小姐,与太傅大人同父同母,一同长大。可谁也不成想,这妹妹竟会对自己的亲哥哥产生畸念,欲求不得,欲爱不能,最后竟是给自己的亲哥哥下了春|药,成全了自己的一响贪欢,却也彻底的让哥哥与她决裂。太傅与皇太妃不同,他待太妃至多不过是兄妹之情。为了断了这孽情,他次日便求封老爷子向岳家送去了聘礼。岳家与封家本就交好,有此锦上添花之事自是乐成其见,何况太傅心上之人本就是现在的太傅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