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额头碰着地面,红颜心中算计的清楚,今日她的奇痒粉让张婆子挨了打,此时又代张婆子求了情。张婆子不仅不会想到一切事情皆是因她而起,更不会想到此乃她挑拨张婆子和柳姨娘的计策!还会感激她危机时刻挺身而出。她将张婆子说的不是亲娘胜似亲娘,柳姨娘岂会不疑?张婆子今后回到柳姨娘那,怕再也得不到信任。
“红颜秋月,红颜啊,你救救我吧……”张婆子疼的龇牙咧嘴,感动的一面流泪一面叫着红颜的名字,心中悔恨自己为什么要听了柳姨娘的话,去为难红颜这样的善良之人。自从红颜病好诸葛老爷一时高兴又赐秋月美名之后,诸葛红颜从此有了两个名字,那些下人高兴就叫她秋月,不高兴就叫她红颜。
张氏却若有所思,半晌不吭声。突然她好像觉得红颜有问题,就蹦出来一句:“疯子”是她将她推向两难的境地。
打疯子,还是不打?打谁,不打谁?
张氏沉思,红颜也暗自思量,她真的敢打她吗?她是诸葛老爷的外室女,此事人尽皆知,张氏就算真恨不得她死,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对她动手。诸葛老爷要的是家宅安宁,正房夫人做不到这一点,何以立足?。
就在这时,红颜却再次大度地说愿为张婆子受罚。你们别在为难她了,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要打我替她受罚。
诸葛府也是纪律严明的地,秋月又没犯法,怎么会无凭白故打她呢?但下人们看到红颜都居然求情,手中暂停。
局面正僵持境地尴尬之时,暖帘一掀,一位身披白狐大氅的端正君子走了出来。
红颜此时额头贴地,自然看不到此人,银福却看的清楚,来人正是两个月前随老爷前往北冀国行商的大少爷诸葛言然。
诸葛言然弱冠之年,身材虽不及银福高大,气质也缺了银福身上的男子豪气,但容貌颇有乃父之风,甚是俊朗不凡,一双剑眉含睿气,薄唇一笑露温和。乃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他与商氏三少爷商少行,并称“圣京二公子”,是众多待少女字闺中之时的理想好友。
诸葛言然缓步走下台阶,周身的温润气质如沐春风,步履之间皆是潇洒之气。柳姨娘身旁的丫头环翠眉目含春,娇羞的望他一眼便已红着脸低下头。
“母亲,不多时宾客就到了。张婆子虽有错处,可也打了她五个板子,对她那个岁数已是不轻的惩戒,再者今日妹妹生辰,不宜闹的鸡飞狗跳,不如就此算了吧。”
诸葛言然面带微笑,实质上他与父亲回到府中,便已听说了此处的消息,父亲去更衣,自己来到棉帘后早已观察了半晌,张婆子平日嚣张跋扈,全仗着柳姨娘宠信,他也知晓母亲此番作为实是为了出些恶气,但父亲曾说,家宅安宁,男人在外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罚也罚了,打也打了,再闹下去母亲所做之事也只能惹父亲心烦,他赶在此刻出来,亦是抓准了时机。
张氏精明之人,又哪能不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儿子已给足了她出气的时间,且给了她台阶,她当即一笑,摆摆素手,道:“罢了,既是大少爷求情,张婆子剩下那五个板子先存下,若是下次再犯,再罚个二罪并发就不轻了。”
张婆子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感动的,一张老脸泣泪纵横,家丁方放开她,便扑通一声趴倒在地,勉力起身磕头如捣蒜,感恩戴德的道:“多谢夫人,多谢少爷。”
诸葛言然对一旁的柳姨娘与秋姨娘点头算是招呼过,抬手扶了张氏左臂,笑道:“妹妹已在前厅等候,父亲此次带回许多新奇之物要赠予母亲。”
张氏眸中一喜,笑道:“如此甚好,我们快些回去。”
红颜一直趴伏在地,从诸葛言然掀帘出来,到他三言两语劝了张氏回去,始终没有抬头看上一眼。此时直起腰身望去,就见一个着白色狐裘大氅的背影缓步扶着张氏上了台阶。
红颜不免有些好奇的歪着头,传言中的大少爷也不知长成什么样子。正疑惑间,诸葛少爷似乎有所感知,回过头来。
二人四目相接,红颜目光触及诸葛少爷言然探究的眼神,立即垂下长睫低了头。他就是这具身子的兄长啊,前生她是独生子女,从未体会过有兄弟姊妹是什么滋味,今日多了个兄长,却与自己有云泥之别,心中不免有些怅然。
诸葛少爷言然则是研究的打量了红颜一番,并未多做流连便转回身去,与张氏谈笑,尽是说些此番前往北冀国的所见所闻。张氏开怀的合不拢嘴,柳姨娘也适时的赞许两句,不多时主子们已热热闹闹的进了堂屋。
主子们离开,这时所有的奴仆都松了口气,厨房众位下人面面相觑,呆立在月洞门边,似乎还未消化得了方才发生的事。
红颜却早已回神,起身揉揉疼痛的膝盖,搀扶趴在地上叫喊不已的张婆子。
“您没事吧?我扶着您起身。”
张婆子“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伤在臀部大腿之上,加之她身子颇为沉重,哪是红颜一人扶的起来的?幸好银福眼疾手快,自另一边搀了张婆子一把,总算让狼狈不堪的人爬了起来。
被暗算的张婆子还千恩万谢红颜的搭救之恩,红颜非常客气的回敬道:“小事一桩,你又何足挂齿呢?不过,以后做事小心点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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