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剑,带着忧心道。
“程昭说的是啊!您身上还中着毒,若是不好好将养,还没到顺天府,就要惊动那头,到时候动静一大,功亏一篑是小,您身子受不住是大。”身材高大胸腹部的肌肉鼓起来、是程昭差不多两倍的黑衣男子,身旁放了一把与他肤色同样色系黑褐色的刀,他的声音显粗,极力压抑之下还是因为中气特别足而显得特别清晰高音量。
这引得程昭有些不满,瞪了瞪他道:“江义,你轻声些。”
“无妨!”被身旁两人极其担忧焦虑的世子,剑眉星目、却是情绪无波无澜,眉宇间闲适淡然,丝毫不见急迫,仿佛被蒙了一层灰尘般的华贵雍容之气,偶尔透出的那股恬静如皎皎明月,此时他轻吐两字的语气,光听声音觉得他讨论的不是危机,而是吃茶赏月般随意,但细细看他容颜表情,一丝变化皆无,犹如古井般深邃的眸子仿佛什么都不在眼里,道:“离这个镇子最近的,不是还有一个村子吗?”
“世子之意?”程昭顿时反应过来,道:“难不成……”
世子点了点头,道:“那一处往反的方向正是莞平,几个时辰便能到保定府,皇上近日已经多次相询钦天监关于福星之事,半年快到,想来过阵子便要张罗着选秀。”
“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江义一拍大腿,犹如醍醐灌顶似的道:“届时跟着那起子寻了美人的红衣白面阉人一起返京,不易察觉不说,还不怕打草惊蛇。”
江义的举动不出意外,又引来了程昭的不满,几个犀利的瞪眼过去,江义连忙压低声音讪讪的笑了起来。
“去查一下那个杂工。”世子的声音又响起道:“必要的时候帮他一把。”
既然不是久留之地,便是要闹出动静也要待明日再说。这一晚,他们三人要做防范与转移。
程昭与江义恢复正经之色,默了默便明白世子之意,一一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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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卯正,临街口的点心铺子、小酒铺子才开张,不一会儿便有零零星星的前来,张二牛身上的旧伤本就未痊愈,经过昨晚的使力,一晚上出乎意料的十分顺利,他差不离用相同的方法将另外两人给弄出了窑子,套上麻袋狠揍了三人只余一口气之后,他便将他们扔在前头街口两幢宅子高墙之间围着的甬道尽头处。
一切都顺利的有如神助。
到底是报了仇,心情大好。但也不宜在镇子上久留,张二牛拿着几个铜板子买了些馒头之后,又想着胡香珊提过,打算买些酒的。于是他又到酒铺子处打了两壶秋露白,便意欲往村子里返回赶路。
可,到底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他填饱肚腹之时,一队差役快速的通过这渐复热闹的街头,往镇子上唯一的窑子方向赶去。
张二牛心中一紧。顿时觉得情势不太妙。
确实如他所担心的,可接下来,更令他措手不及的是,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人,而背后清晰的传来冰冷与坚硬,让他不得不老老实实的按兵不动。
这才卯时刚过,整个天空都显现了碧蓝如洗般的湛蓝。日头也早早挂在了天际,洒下的阳光与照在人身上的温暖,都预示着今天是个好天。
好天气,万般皆适宜。
当然,这对于缉拿盗匪、逃脱缉拿的,也更加适宜。
来往镇子和黄坡村的那条道上,来回两路匆忙的人马,一路是胡香珊与胡成,还有一路是成靖侯世子及其护卫程昭、江义,只是不同的方向,且皆匆匆赶路。着实十分正常。
除却成靖侯世子一行,江义赶着马车,程昭坐在车辕外。两人半遮在斗笠下、如鹰般的双眼早已经将胡香珊所乘坐的马车,快速扫视了个透。
对于胡香珊来说,她的敏锐让她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危机感,可待掀开帘子也看不清那疾驰而去的马车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于是也就不特意留意了。
擦身而过之后,成靖侯世子的声音轻缓却清晰的传了过来,道:“你们也莫要戒备如斯,省得稍后到了村子里,引得注目。”
他们三人都是普通路人装扮,可到底体形上已经会有些区分。到村子里去,可不能因着言行举止的怪异,而引人更加关注及至怀疑。
尤其是江义,除了体形之外,那偶尔控制不住而外露的煞气,着实太过明显,他在马车里小憩,都能感觉到那阵阵令人心口发紧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