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小贩不再吃亏,便也停了闹事,只纷纷看向人堆的二人。
“妹妹还真是好心,什么闲事都管,京城这么大,你管的过来吗?”唐明雅见是明彩,却并不领情,一腔怒意还未发泄完。
染翠见唐明雅如此不知好歹,冷笑道:“小姐确实多管了闲事,要不,今日二小姐收的烂瓜烂菜,都够给庄子田地沤一年肥了!”
“你算老几,我和你们小姐说话,何时轮到一个贱婢插嘴!”唐明雅伸手将染翠一推。
“你!”染翠吃瘪,被明彩扶住,有火不好发,毕竟唐明雅说的也不无道理,她是主,她是仆。
明彩叹了口气,将染翠推到身后,才看向唐明雅道:“姐姐,大庭广众下,何须与自己人如此生分,传出去,岂不是两下不好看?”
“自己人?”唐明雅妩媚一笑,眼中尽是冷意,“谁跟你自己人?自母亲离世后,我娘被休,我的婚事无人打理,你们几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算什么?衬托你们的绿叶,还是本就是多余一品?”
“姐姐何出此言,现在母亲对你又何曾偏颇?”
“呵!那不过做给外人看罢了,以表她对嫡庶一视同仁,可若真疼我,为何不帮我娘和老夫人求情?”唐明雅说完也不等明彩回复,转头与绿荷道:“区区几两银子就想收买人心,真是做梦,绿荷,十倍还给四小姐!”
绿荷面露难色,拉了拉唐明雅,“小姐……”
勾起红唇一笑,唐明雅将滑落的外衫提了下,眸光中一股寒色,“怎么?我的话没听懂?十倍给她!”
绿荷看看明彩,终是掏出荷包。
染翠睇了眼明彩,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绿荷,唐明雅出口可真是大方!
明彩无奈一笑,在绿荷递出银子前便转身朝人群外走去。
“死丫头,几十两银子点不出?”唐明雅见明彩不理,脸上愈发难看,与绿荷道:“银子送不出,就别来找我!”说罢也不顾众人指点,扒开一侧人群便朝外走去。
“小姐、小姐!”绿荷抿着嘴,眼中一片水色,终是追明彩而去。
明彩走出几步,总觉得一道冷芒射在后背,让人无端脊背发凉,猛然扭头看去,却见蜂拥的人群慢慢退去,唐明雅也不在原地。
谁会那么狠厉的看着自己?
“四小姐,银子你不能不要……否则……我们小姐会怪我……”绿荷追上明彩,将银子递到明彩面前。
明彩眉头一蹙,看向绿荷的间隙,发觉刚刚那道冷冽的视线又看向自己,转头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了小姐?”染翠见明彩神情有异样,连忙问道。
明彩扫视着长街两侧,却一无所获,唯有面前绿荷一张苦瓜脸。
“告诉你们小姐,这么有钱,回头老夫人那分发月例,我帮她申请少些好了。”反正唐明雅觉得她不好,她也确实没心情让她觉得她好。
绿荷嘴角抽了抽,见明彩转身,终究没有再追上去,回头去找唐明雅,这姑奶奶不知道又去了哪里。
且说慕容锦别了明彩,还真是打马去了宫中。
依照晨昏定省的惯例,慕容锦今日来的有些早,担心成帝依旧忙碌,便去了琴妃的芳谢殿。
芳谢芳谢,芳草凋谢。
琴妃却十五年如一日,久居于此,并不忌讳这座宫殿名讳的字面之意。
慕容锦直接去了正殿,琴妃却不在,宫人说琴妃去了御书房。
对比,慕容锦微微拧了下眉,径直来到琴室。
内外两间,古朴雅意,内间一方古筝陈于当中,外间案上放着打开的词曲,俨然琴妃不久前正在此中研究琴艺,不知因何突然去了成帝处。
如此更不便去打扰二人。
慕容锦索性坐下翻看琴妃打开的曲子,有宫人奉茶进来,将白釉蓝花的盏子放下,便欲退开,慕容锦突见案上一方白帕,只帕子一角绣了两只彩蝶。
“这是母妃的帕子?”
慕容锦问道。
宫人摇了摇头,“这是中秋那日借此换衣的那位小姐的,似是……唉……奴婢记不清了,请殿下莫怪。”
闻言,一抹柔意自慕容锦嘴角扬起。
他将帕子放在手中,玩捏数下,突然想起那日与这帕子主人在此绵长的一吻,嘴角柔意更浓,只不知她为何将帕子掉落了。
挥了挥手,让宫人离去,便听门外宫人道:“娘娘,三殿下来了,正在里间。”
听此,慕容锦速速将手中帕子塞入怀中,迎了出去……